我乘坐计程车到了城西,扛着不愉快涉足了各大商场,面对这个砸钱的地方,我扯出钱包里的银行卡,一时间竟然觉得花自己的钱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情。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句话一点不假。
只是这个世上还多了像我这样的一类人,不缺钱的女人。
白妍描述过我们三个人的工作层面,时末算是以社团为代表的中高层面,而我呢?则是不走寻常路的中型商业企业的管理层人员,只有她这个踏入社会早我们一年的姊妹还昂首挺胸的端在顶级公司的尾巴边上,俗称落后分子,只是碍于孟阳的那层关系,公司上下不会有人指名道姓的说什么。
白妍很委婉的解释过这里头的原因,总结起来也就那么一句话“孟阳阻碍了我这个积极分子的发展。”
每当听到这的时候,我恨不得面前摆着一条白绫,让我随手好勒死她,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她这种举着钻石嫌太大的人。
自己站在服装店的镜子前,莫名其妙的微笑着,看着手指上暗红色的美甲,衬上这件大红色的外套,我真心承认自己26岁了,不是坐在桌上谈业务的老女人,也不再是曾经清纯的小清新。
这个世界还能允许我再放肆多久,只怪幸福过早的和我玩起了隐身。
之后,我果断的拿下三套衣服,又果断的走向地下一层超市入口的方向,驻足在专品卖提拉米苏的地方,一种临时性的疼痛把我叫回了现实。
离着那个可怕的日子越来越近,那个消失的名字再次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又一刀的抛开我那个拳掌大的心脏,赤裸裸的展现着那个最脆弱的部分。
“唐益,我一直拒绝接受对你的爱多于依赖这个事实,难道不是吗?你把曾经对我的宠爱当成你离去后我能一直爱下去的筹码,你赢了,你彻彻底底的赢了。”
我绝望的最后望了一眼已经包裹好的等着顾客带走的提拉米苏,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带有那象征性提示的地方。
等着我回到公寓的时候,阎涛已经离开了,看着一脸沉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的孟阳,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晃了晃,手机默默的在我的包里泛起了亮光,只是我没有听到那此起彼伏的手机震动的声音。
我一拳头捣在孟阳后肩膀的位置,看着他一脸惊讶的转过脸来,我问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惯例性的说了句“你回来了啊。”
那个阳光的他,善良的他完全换了个身份摆在我的面前,就连空气在这个点上都仿佛降到了零度以下,我竟然找不到让气氛热起来的话题。
我也在沙发那头坐了下来,毕竟这一天下来我的心冷了再凉,总好像到不了最低温度,它的极限值远远超过了我所预想的。
“白妍怎么你了,痛苦成这样?”我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孟阳慢慢的将烟头掐灭,他转过脸来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是冷静,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东西,但一想到孟阳也是社会上的老油条了,所以我只能别无选择的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话。
只是,在这途中,白妍三次推开房门,最后又关上了,我甚至搞不懂他俩唱的这是哪一出。
孟阳的沉默,白妍的不安,好像回归到一个月以前,身份应该对调吧,并且孟阳肯定会笑着游走在白妍的身边,等待着对方的原谅,到底,我错过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
最终,孟阳什么也没说。
十几分钟后,白妍假借出来喝水为由,来来回回从沙发边儿上走过两回,最后,她折回到我的身边,用暗含恐吓的口吻对我说,“你该回去睡觉了吧。”
女人,轻易惹不得,她随时会把自己当成一定时炸弹给引爆了,哪怕最后炸死的仅仅是她自己也在所不惜。
迫于这种微不足道的威胁,我也只能抬屁股走人,只因我想卖孟阳个面子,让他也享受享受做回大爷的感觉。
只是人与人之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麻木的以为很多时候问题简简单单的摆出来,解决掉,就万事大吉,但是,我们却错误的等待着对方去发现,去解决,所以我们全都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白妍很不习惯这种类似谈判的方式。
迫于气氛过于紧张了点,她习惯性的翘起了二郎腿,后背笔直的倚靠在了沙发上,仿佛面前正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孟阳原本冷静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回归以前,他不相信爱情可以软化一个人到这般田地。
但是曾经,当他毕恭毕敬的站在白妍面前装孙子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他甚至觉得那也是一种爱情表达的方式,因为爱她,所以他把尊严也给了她。
直到白凡的出现打破了原来的和谐,这一切,能怨谁?
爱情何时这么的双关起来,他这么多年精心培养起来的这颗被他捂热的心,到底还深藏着谁?
白妍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闹够了没,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冷战这一出,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尽管说出来,我白妍还承受的起。”
孟阳原本又想弯腰的神经瞬间清醒了,一团火爬过心脏,最后冲上了大脑皮层。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孟阳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就换来你这没良心的一句话?”
孟阳火气一上来,拿起旁边的一瓶饮料猛灌起来。
白妍一直以来的脾气就是太有脾气了,只因为一些事情,使她过早的学会了冷漠,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后来会遇见一个叫孟阳的男人。
她的脸上像覆了层霜,阴着一张脸一直盯着眼前的孟阳,在她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她轻轻的闭起了眼睛,来隐藏那份不愿意承认的忧伤。
“孟阳,我白妍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我说的话也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样,你所认为的为我好,就是不去计较,不去询问,多少次,我想告诉你,他白纪凡算个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个曾经为我改名,因为我被人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男人而已,但同样,他还是一个甩了我追求起他那可笑理想的男人,我为什么还会对他念念不忘,我和他还有什么理由谈交情,他配吗?”白妍的眼泪顺着眼角溢了出来,她的话听起来悲伤且真挚。
看在孟阳的眼里,这一切无非更加的刺痛着他,白妍低估了孟阳对爱情的要求,也同样低估了他对她的占有欲。
爱情无关时刻,他容不得她软弱到在他面前流眼泪记忆中的她不太喜欢笑,但更不会哭泣,他走过去抱着她,将她揽在怀里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踏实。
“七年前,我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北京,坐在北京的街头我放声大哭,那个时候,生命对于我来说早已没有了什么价值,背对着他的那所大学,我一个人在街上喝酒,甚至到最后我疯了似的在那啃玻璃瓶子,他始终没有出来看我一眼,那段过去,你能帮我抹去,你能吗?你要求我怎么去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你告诉我,孟阳,你告诉我。”
白妍拽住孟阳的衣角,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的眼神里除了乞求,还是乞求。
孟阳再也无法忍受眼角的那股刺痛,他只是激动的仰起头来,眼泪自然没有流出来。
他站在坐在沙发上的白妍面前,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嗓子沙哑到吐不出一个字来。
“如今,他想用他来交换你,那同样是再要一次我的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封闭了自己这么多年,是你彻底改变了我的心,让它一点一点的暖了起来,有多爱你,它最清楚。”
白妍把孟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彻头彻尾的表白这是白妍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孟阳的心里算不上开心,更多的是心疼。
他抽出旁边纸巾盒子里的纸巾,给白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最后,他抱起她,走进了她的卧室。
那一夜,他什么话也没再说,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