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老爷子找你,你今儿回来可算是重新掌权了,没想到赵冬学是被他那个前任夫人狠手拉了一把,你说那孩子才多打点,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见韩杰的声音我竟然会如此的反感。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只是简单的回了句“知道了”。
韩杰一向懂得察言观色,她看了一眼假装忙碌的我,同样把反感瞬间写在了脸上。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无非如此,不是什么人都喜好来者不拒。
纵观感情这一类东西,无非随着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性子罢了。
我转过身去,双手掐在腰间。
我想,女人如果用冷场去对待一场交谈,还不如骂骂咧咧的把该说的话给说出来,因为通常情况下,女人不像男人那么大度,女人的心眼的确不大。
“你有没有想过每个人都会带着一张面具,你也一样,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不需要我们来评判,赵冬学估计也会很快回来,毕竟公司的事情,离了他不行,越轨的事情,我不喜欢做,左膀右臂,左膀右臂,压在一个人身上它不现实,韩杰,你一向是个懂规矩的人,怎么在这点上,就非得...你想想,赵冬学他要是真的离开这家公司,对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别把个人的那点偏见那么明显的摆在桌面上好不好。”
我慢慢地撑起手掌,轻叩在额头之上,总感觉这长长的排解是在为那个小生命争取最后一点认亲的希望。
“呦,他是给你灌了什么汤药了吧,胳膊肘早晚还是拐到了人家门上,我说我想说的,做我想做的,一切还用不着你楚乔在这里指指点点,虚伪的女人,你就别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在我面前,你犯不着装什么神仙,谁不知道赵冬学他是阻碍你升迁的头号人物啊。”
韩杰的话格外刺耳,我第一次感性的对待问题,解决问题,没想到会如此的失败。
我受不了她言语间的那股子嘲讽,愤怒的我头一回气的脸上的肌肉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指着门的位置,大声喊道,“滚出去,滚,现在,立刻,马上。”
韩杰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骂道,“为了个不要脸的男人和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楚乔,姐妹一场,我奉劝你一句,他妈的赵冬学有多远,躲多远,别污了你在你那群下属心目中那神圣的形象。”
韩杰手臂一甩,门就这样被关上了,仿佛那串回音一直震荡着我的思绪,久久不能收回。
我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情跌落到了低谷。
我一向不是个感性的女人,但我竟然不明白此刻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在去老爷子办公室之前,我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之余,还想留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这场火只能在我的办公室里被浇灭。
在老爷子办公室外,我看了一眼那个对我视若无睹的女人,随后我闷声推开了老爷子办公室的门。
“于总,你找我?”我看着在那低头办公的于未谦,谨防谨慎的问。
有一种人,你站在他面前会有一种被俯视观望的感觉,在这种人面前,你会不自觉的抬头仰视,却始终觉得有所差距。
没错,那个人就叫于未谦。
他笑着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楚乔,之前的三次合作,对方都给出了明确的态度,说朝中在其中的建设非常成功,当然,在这其中,你的设计部成绩最为卓越,这次有个大合作是和恒都正在商谈的,合作方原本在你这次长休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让你亲自上阵,只是因为那次事,之后我把它交给了冬学接管,现在冬学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这次的合作还是交由你继续掌管。”
于未谦将手上的文件递给我。
我仔细瞄了一眼合作公司的名称,很肯定这便是四大企业之一的恒都,同名同姓,虽然没有明确的姓,名区分。
“听冬学说,你和他们恒都的总经理本身就认识,这样一来,合作比往常更轻便了许多老爷子的话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惊讶的回问着,“总经理?认识?什么意思??”于未谦彻底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顺手往后撤了撤椅子,笔挺的站了起来。
他笑着看着我,说“尹男啊,你不是还被他灌醉过吗?怎么这么快就记不得了?”
喝醉的人不记得醉后的事这是人之常理,此刻清醒的我却将最后江满世的那番话也同样吃回了肚子里。
我右手轻抬,将脸旁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根后,谎话随之脱口而出,“您说的这个人我不认识,喝酒那晚的事和他没关系。”
老爷子也没为难我,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放你几天长假你倒是兴致挺浓啊,既然这样,那你就安心投入到这个项目中吧,恒都未来的掌权人还真指不定是谁,没有关系,也便没有顾虑,想来这未必对朝中无益。”
“这个案子我跟着,但是企划部还是得由赵冬学回来看着,我想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回来的,这样也给设计部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恩,财务部那还有几笔款项没有入账,你去找天舒让他尽快处理此事,必要时候不必卖脸,强逼也要在下个月易远的动土工程开始前入账。”
我点了点头,在他说完“没事了,你出去吧”之后,乖乖的退离了这太上皇的寝宫。
当我第一眼见到尹男的时候,总感觉他身上背负着唐益的影子。
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我看着地上那个拖长的影子诡异的笑着。
“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像聊斋世界。”坐在我对面的尹男开玩笑的说。
我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张并非相像,却很神似的脸,再也不愿意转移开我的视线。
“尹经理原来也会开玩笑啊,我只是觉得您有些面熟。”
“哦?难道你还记得那晚的事??”
我吃惊的看着这位初次正式见面的男人,端起的杯子被我停滞在了半空中。
我像一张传神久远的老照片,颜色徒留黑白来弥补这个尚未发育完全的世界。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的每一天都没少了个晚上,你可别硬塞给我个不明不白的晚上啊。”
尹男犀利的眼神中夹杂着一种不可抗拒的电流,我都害怕自己死在了这个男人的媚惑之下。
他指着窗外一个差不多三岁大的孩子,对我说,“你那晚,就像现在的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