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冯达穆尔修塔特公爵家的夏绿蒂玛蒂达。请别在意,我只是和米娜来送东西而已。
那真是多谢您特地跑一趟,我是赫米娜的祖父,名叫阿贝尔。
夏绿蒂对阿贝尔谦逊有礼的问候很有好感。
今后我应该会不时过来露脸,请多指教。
那可真是,米娜是不是说了什么任性的话?
才没有。
赫米娜用力摇头。
是殿下说,可以带蛋糕给安哥哥的。
这样啊,不过安吉现在还在学习,我觉得还是别打扰他比较好。
赫米娜顿时变得沮丧,安泽鲁姆也有家庭教师,现在似乎是学习时间。
安泽鲁姆原本就读庶民的初等科学校,但因为成为子爵公子,不能继续就读。
于是,他就像普通贵族子弟一样,由家庭教师教导学习。
轻松的时间
阿贝尔先生,安琪要休息很久吗?
我想,大概还要二十分钟。
那我在这段时间内看看庭院,可以帮我保管篮子吗?
当然可以。
夏绿蒂的提议让赫米娜脸上绽放出光彩。
我可以等吗?
可以,你能带我参观庭院吗?
嗯。
赫米娜开心地微笑,夏绿蒂也回以笑容。
我人在那边,可以麻烦你叫我一声吗?
我知道了,安琪也会很高兴的。
目送两人手牵手开心地消失在庭院深处后,阿贝尔打开家门。
我要泡咖啡,你要喝吗?
卡萝莉娜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不打声招呼没关系吗?听说那位小姐是殿下夫人的千金。
阿贝尔一副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的样子,但卡萝莉娜再次摇头。
没有殿下的介绍,我不能去打招呼。
你是米娜的姐姐,在这栋别馆里,不用那么拘谨也没关系吧?
大小姐和我的立场不同。
卡萝莉娜移开视线,还是老样子,真不知道她这顽固的个性是像谁…
你还是喝杯咖啡再走吧。
阿贝尔把装了水的水壶放到火上,喀哒喀哒地摆好器具。喀啦喀啦地用磨豆机磨豆,室内渐渐飘散出咖啡的香味。
卡萝莉娜默默地拿出两个杯子,还有放在柜子里的烘焙点心。她很清楚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因为她已经在这个家待了很久。
水壶发出咻咻声,水烧开了。阿贝尔把洗好后泡在水里的滤布再次用水洗过,装在手把上。接着放入咖啡粉,以熟练的手法缓缓注入热水。
咖啡液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泡沫,渐渐累积在容器里,咖啡的香味也同时在室内扩散开来。
闻到那股香味,卡萝莉娜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
成为新孙女的这名少女,总是在其他家人不在的这个时间回到别馆,伊法和卢卡斯并不知情。阿贝尔也刻意不告诉他们。
来。
咚,放在桌上的杯子里漂浮着一块奶油,用汤匙搅拌,奶油渐渐融化,油脂浮在上面,散发出牛奶的香味。
卡萝莉娜喝了一口,呼…地吐了口气。坐在对面同样喝着咖啡的阿贝尔什么也没说。
这让她感到非常轻松,非常。
在森林房子
赫密娜带来的可爱千金,说她是公爵家的千金。当她喊姐姐大人的时候,我温柔地笑着,牵起赫密娜的手……
那孩子一定觉得,要是自己的姐姐是那样的人就好了。
自己筑起的高墙,自己很难打破。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对那么小的孩子。
……但是,看着那孩子,我感到无比的悲惨。
在森林里的那个家,我明明表现得更自然……
一直卧病在床的身体,自己很难灵活地活动,需要别人帮忙是理所当然的。
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需要别人帮忙是理所当然的。
醒来之后,晚上也会做恶梦,母亲一直陪我睡。
我害怕恶梦,惊醒之后,母亲就在身边。
怎么了?做了可怕的梦吧。
母亲说着,摸摸我的背,紧紧抱住我,让我安心地再次入睡。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脸埋在母亲的胸前。
父亲总是轻轻抱起我,带我去任何地方。
差不多该试着坐在餐桌吃饭了。差不多该试着外出看看了。他这么说。
这轮椅是妈妈以前用的。他推着轮椅带我散步,一直跟我说至今为止的事。
母亲被祖父下达了不讲理的命令,因此被皇弟们做了妓女的准备这种践踏女性尊严的行为。
西碧尔的奴隶有多悲惨,母亲对此感到同情,一开始虽然有距离,但渐渐被吸引。
母亲被命令怀上任何人的孩子,父亲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两人选择逃跑,途中被发现差点死掉。
虽然想立刻去接母亲,但因为身受濒死的重伤,所以没办法,即使卡萝莉娜没有回应,父亲还是慢慢地说着。
然后,他不断道歉。
对不起,要是我有注意到的话……
或许是因为父亲从后面推着轮椅,看不到脸,所以卡萝莉娜没有骂他,不知为何,她不习惯这么做。
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没有被发现她的眼泪。
父亲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她很清楚父亲有多么爱母亲和自己。
在几次外出散步的过程中,她自然地说出话来。
…父亲…谢谢。
轮椅突然停了下来,虽然一直沉默着,但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她切实地感受到被爱着,很开心。
所以,她觉得能好好地融入这个家庭,当时是这么想的。
呼吸困难
但是,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小小的赫米娜和安杰尔姆理所当然地扑向父母……当两人自然地抱起他们时,我感受到了无以复加的寂寞。
自己待在这里的不协调感,幸福家庭中的异邦人。
到了周末,法比恩回来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也无法继续对话。这是当然的,毕竟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我不知道法比恩是怎么想的,但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要是没找到你,我们就能幸福地活下去了!他用充满恨意的声音这么说。
我实在不认为他会接受我。
法比恩仿佛要让我确信这点,只是打个招呼,没有主动找我说话。
另一方面,安杰尔姆和赫米娜非常亲近回来的法比恩,一直喊着哥哥、哥哥,不肯离开他。
我被迫体认到,自己无法进入感情融洽的兄弟姐妹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