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倩倩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沉默了一下转身面对归子晋，靖肃地说：“子昔，我觉得你有必要和贺杰好好谈一谈了。”
“嗯？”归子晋莫名，抬头看着季倩倩，见她神情靖肃，便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我本来不想给你看的，但是觉得你还是早点知道比较好。”季倩倩拿出手机，翻到相册找出照片之后递了过去。
归子晋愣了愣，没有第一时间手机，她隐隐猜到了照片的内容，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看不看随便你。”季倩倩举着手机说。
归子晋咬着咬唇，还是没有勇气伸手去接。季倩倩等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算了，当我没说，我把照片删了吧。”说着，就要收回手机。
“等一下！”归子晋一把抢过手机，看着她说：“我不想自欺欺人。”
手机的屏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已经暗了下去，归子晋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按亮了屏幕，在季倩倩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报数下，缓慢地输入了开锁密码，这过程漫长地放佛两个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归子晋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便静止一般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盯着手机一句话也没说。照片拍的很清楚，在电影院的大厅里，贺杰和一个陌生的女生在排队，应该是在买电影票，两人虽然是一前一后的站位，但是贺杰的手却亲昵地搂着前面女生的腰，那女生笑容满面地回头和贺杰说话，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到了一起。这样一张照片，就算归子晋想为贺杰辩解些什么也不可能了。
“我站的比较远，他没看到我。”季倩倩轻声说：“我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的，纠结了很久还是没忍住，我知道你肯定会伤心的，抱歉。”
归子晋终于有了些反应，把手机还给季倩倩之后笑了笑说：“谢谢你告诉我。”
然后在季倩倩担忧的目光中关了电脑，下床开始换衣服。“你要出去么？”季倩倩明知故问，还是很担心。
“嗯。”归子晋点点头，“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归子晋只换了睡衣，随意地扒拉了两下长发，连妆都没化就准备出门了。季倩倩不放心地跟到宿舍门口，犹豫着开口：“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归子晋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安慰道：“放心吧，我只是想要一个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不过现在看来，不可能有好的结果了，但至少我得要一个答案。”
“嗯，路上小心。”季倩倩也不勉强，配合地点点头。两个学校离得很近，这个时间夜市也摆起来了，一路上都很热闹，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不过令人担忧的是归子晋的情绪而已。但就像归子晋说的，这个答案迟早都要揭晓的，现在她亲自解开也没什么不好。
归子晋走出宿舍之后脸上的神情便恢复了空白，她有些恍惚地走在热闹的人群中，脑袋里思维清晰得可怕，可一瞬间又有些迷茫。就这样一路慢慢地走到了贺杰的宿舍楼下，她仰起脸看着贺杰的宿舍窗户，想起刚刚上大学的时候，她一想到终于和贺杰在同一个城市了便兴奋地不行。军训一整天明明很累，可晚上却还是跑到了他的宿舍楼下，两人在宿舍后面的长廊上相互依偎着小声地说话，直到宿舍要关门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道别。明明两个学校之间离得很近，贺杰却坚持送她回宿舍，结果自己错过了门禁的时间，被宿管阿姨数落了好一会儿。
可是才短短的几个月，一切都变了，幻想破灭得太突然，连让人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归子晋盯着亮着灯的宿舍窗户发了一会儿呆，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在泪水涌出眼眶之前提前拉回了神智，咽下心里的苦涩，归子晋调整了一下情绪拨通了贺杰的电话。
“喂？”
“我在你宿舍楼下。”
“嗯？这么晚了怎么跑过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声音里略带埋怨。
“你下来再说吧。”归子晋平静地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贺杰的宿舍在四楼，从楼上到楼下其实也没多长时间，归子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宿舍门口的方向，觉得时间缓慢得好像要静止了一般，眼睛又开始变得涩涩的，好像有液体渐渐盈满眼眶，在她觉得那液体终于要溜出来时，贺杰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归子晋连忙仰起脸，眨了眨眼睛忍下了泪意。
贺杰到了门口看到归子晋的身影，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跑到她面前，在看清归子晋之后，皱眉责备道：“这两天降温了，晚上很冷的，怎么穿那么少！”
只一句话，归子晋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无声地滑落。
贺杰吓了一跳，连忙靠近一步，拉着归子晋的手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归子晋没说话也没去擦眼泪，任凭冷风吹到脸上，方风干了泪水。看着贺杰近在咫尺的脸，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很轻地问：“今天很忙么？”
“嗯，学生会有些事情要处理。”贺杰点点头，有些莫名。
归子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歪着脑袋说：“你还记得季倩倩么？”
贺杰不明白归子晋为什么换了个话题，不过还是点点头说：“记得啊，你舍友啊，关系还不错吧，经常听你提起她。”
“嗯。”归子晋点点头，看着贺杰的眼睛说：“今天她和她男朋友去看看电影了，下午三点钟的场。”
贺杰愣了一下，随即表情有些僵硬地笑笑说：“是么。你也想去看是吧，明天我们去好不好？”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么？”归子晋冷笑，“再看一遍不觉得腻么！”
贺杰的笑容消失了，盯着归子晋看了一会儿，慢慢地低下了头。
归子晋转脸看别处，看贺杰还是不说话，便再次开口，声音冰冷，“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人是谁？”
“有半个月了，是我们班的同学，上个星期刚进了学生会。”贺杰低着头，声音平缓地说。
归子晋转脸看着贺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最后轻轻地笑了一下，自嘲地说：“我真是傻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