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神侯,属下办事不力。我二人一路追踪逃犯梁忠明的踪迹,却还是搜寻不到,所以来向神侯请罪。”男子抱拳谢礼,低头的瞬间,眼睛却在四下里窥视。
“也罢,我再派其他人去就好,你二人也奔波数日,快去歇息去吧。”神侯一双剑眉入鬓,嘴角低垂,颌下胡须黑的发亮。
“谢神侯。”二人向屋外走去。
“小心点!”男子忙接住掉下来的一摞信件,责备着侍卫。
“多谢左使!多谢左使!”侍卫接过男子手中的信件,连连点头。
男子和韩卿出门后,嘴角的笑一闪而过。
月满则损,橙月以不被察觉的速度一丝丝的融掉。
布衣神侯府,一个黑影遁入神侯的房间内。
黑暗中,几封信件发着亮光。蒙面人笑了笑,欣喜着,这夜明粉果真好用。
男子跑到几案前,从一堆奏折中抽出那些发着光的,吹亮火折子,读了起来。
密信里大都是一些武将的档案,正读着,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男子放下奏折熄灭火,该往哪里躲!大殿里空旷一片,毫无藏身之地。
门开了!
一个黑影走了进来,他没有提着灯笼,黑暗中却熟悉的向着几案走来,绕过案台走到金椅前,发动机关,一道暗门“霍”的打开,身影走了进去,不久,暗门打开,身影脚步轻快的走出殿外,而黑暗中隐藏在房梁上的一双发亮的眼睛,将这一切都仔仔细细的记了下来。
男子纵身飞下,跑到金椅前,四处寻找着机关。男子无意中戳中那椅子上一颗珍珠,门“霍”的一下从椅子后闪了出来。
男子从腰中抽出长刀,小心翼翼的走进黑暗中。
借着微弱的火光,男子拾级而下,冰冷的墙壁渗出细密的水珠。男子握紧手中的刀,看着像是牢房一样的地方,在一间铁门前站定,原来这真真正正的是一间地下牢房!
门内的木桩上绑着两个身负重伤的男子,披头散发,浑身布满着皮鞭留下的血痕。
男子心中一惊,暗想这布衣神侯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能够私设牢狱,那个看上去一身正气的德高望重的神侯,怎么能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囚犯,而这被绑着的两个又是什么来历,能让神侯亲自对待?这一连串的疑问,勒的男子的心脏快要窒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什么是非对错都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个权力至上,财富至尊的江湖中,究竟隐藏了多少的罪恶与真情?仿佛已经看到一丝的光亮,却就在要抓住的时候隐没于黑暗中,被故事牵着鼻子走的日子,是愚昧的。
男子当然是个聪明的人!
“叮——”男子挥刀砍下铁锁,探身走了进去。
“还......想知道......什么?咳咳——我......不知道!”一个身着白衣的囚犯,猛地抬起头,挣的铁链摇晃!那力量好像要将泰山举起。
男子心中惊呼,这二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纵使身负重伤,依然还有如此气力!
就在囚犯抬起头的一瞬间,男子的魂一下子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瑾南?!”
第二十五章、深夜对语
1
“瑾南?!你怎么会在这里?”男子吃惊的问道,挥刀斩断了捆着欧阳瑾南的铁链。
“还有雁西——”欧阳瑾南气若游丝的说着,一下子摔在男子的怀中。
“叮——”的一声脆响,另一个囚犯也从木桩上摔了下来。
那囚犯勉强撑起身体,从凌乱的发丝中看去,面前的正是那大师兄的一张人皮面具下的样子,顿时眼圈泛红,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这危急关头,那日日思念的人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任凭是谁又能无动于衷呢!
“大......师兄——”男子抖了抖干裂的唇,弱弱的说道。
再看那男子,与面前二人——这最亲的人,从小到大,出了练功时受的伤,哪里见过这二人吃过这等苦,受过这等罪!男子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心痛的恨不得将这些上全转移到他自己身上,恨得是将那布衣神侯千刀万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说!”男子搀扶着二人出了大殿。
月光如水,带给夜温柔的明亮,也映在布衣神侯府内的一块块的青石板上。那一对对巡逻的士兵踏的青石板“啪啪”作响。
远远的,三个身穿盔甲的男子向府外走去。
“慢着!例行检查!”神侯府外两名士兵挡住来人的去路。
“放肆!”领头的男子厉声喝道“连我都不认得么!”
士兵将火把举近看去,看到一张英俊的脸上升起一团的愠意,忙圆滑的解释道:“小人该死,不知是左使大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士兵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
“咳——咳——”男子身后的士兵长长的咳着,勉强的站直了身子。
“大人,最近天气变寒,还望多保重身体啊!”士兵忙溜须拍马向着男子身后的士兵嘱咐道。却发现那士兵十分的怪异,竟然浑身打起了摆子,火光之下,士兵发丝凌乱,脸上还带有伤痕。
“大人,这?”士兵笑着问道,却将手移向腰间的刀。
“哈哈——”男子不知为何突然大声的笑着。
这一笑分散了士兵的精力。
“左使因何生笑?”士兵好奇的问着。
“你二人来,我来仔细告诉你们。”男子竟然笑的弯下腰去。
两位士兵也“呵呵”的跟着赔笑,向男子走去。
一道寒光之后——
“我们快走!”
紫金城外,三匹快马扬长而去。
2
又是那个破庙,男子记得上一次在这里陪着的,还是那个天真又倔强的韩卿,而如今,火堆旁坐着的是两个负伤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