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确实发生了,但却是以一种我绝没有想到的方式和对象。
当我用玉刀将那矮人的胸膛划开的时候,那矮人邪恶的笑着对我说道:“你以为我是怎样在沙地中穿行的?虽然我没有完成我的任务,但是最终。。。”他说到一半,就已经咽气了。
在他咽气之后,从被玉刀划过的地方开始变成玉状的小颗粒,并且这些小颗粒开始自己破碎分解,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矮人的身体,最终在几秒钟之内,这个矮人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在空中破碎的沸沸扬扬的玉状小颗粒。
当我看着这些玉状的小颗粒随着我的杀气和那些沙粒一起席卷成围绕着我的漩涡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战场,我用玉刀杀掉了所有的人,而他们都被玉刀变成了这种玉状小颗粒并且被我的杀气所席卷,又因为玉刀的能力而变成了我的杀气的具象。这样从天空俯瞰的话,我就是一个玉白色风暴的中心,那些被玉刀杀掉而变成的颗粒形成了一个杀气的风暴。
这样的话,玉刀,的的确确的可以被称之为“呼啸。”任何风暴都应该有的那种呼啸。
然而当我在想这个画面的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
回头时已经晚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悔恨!
当我回头时,只见一条有着三只头的蛇一样的生物从青青所在沙坑中高高的扬起那三个和人差不多大小的蛇头!
这时我的脑袋就已经蒙了。
当我看到中间那只丑陋的蛇头最终含着的就是青青的时候,仿佛一瞬间我便进入了时间停止的状态。
但是时间没有停止,停止的是我自己。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那一瞬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恐惧:青青不会已经死了吧!这样一个美好的姑娘,一个让我喜悦的姑娘难道会这样死了?
我开始产生疑问,我开始质疑:这不会是真的,这一定是谁给我施加的幻术!
青青已经死了!
我看到了青青的血液沿着三头怪蛇的下颚低落到沙地上。那是死者的血液,毫无生机的血液!
这时我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杀掉那只怪蛇,杀掉我能看到的一切生命!
我根本就不清楚“悲伤”是怎样到了我的手上,也许这才是“悲伤”之所以的悲伤。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如同青青的死一样,让我终生难忘。
我朝着那只怪蛇冲去,左手“悲伤”,右手“呼啸”。两只手同时挥刀,怪蛇的两个脑袋被齐刷刷的斩落。一只变成了碎玉珠,另一只竟然在空中化成了一滩血水,然后就像是那碎玉珠一般融进了我的杀气领域之中,但是却不像是那碎玉珠那么的有和易性。
当血水进入杀气领域之后,原先在杀气领域的沙粒全部都被排除。
我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些血水将我杀气领域中所有的东西都向外排挤。当除了碎玉粒之外的东西都被挤出之后,这些血水又开始排挤碎玉珠,然后就出现了令我惊奇的事情。
血水在与碎玉珠接触之后,二者竟然融合到一起,变成了红色的小圆珠。这些小圆珠甚至比米粒还要小,在我身旁以毫不规则形状一直变换着。
它们不再以漩涡的形式出现,而是像表达我的杀气一般,以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形式变换成不同的形状,当然,现在它们所有的变化都只在表达一种情感,一种我前所未有的情感,也就是这一种情感才让我将“悲伤”的这种力量发挥出来。
那就是,仇恨!
之前在红土城的时候,那是我最接近于仇恨的一次,但是那不是真正的仇恨,那时更多的是愤怒。而这次却完全不一样。这次,这帮人,是的,这时那些所谓的正主就站在我不远处的沙漠风暴上看我杀掉这一只怪蛇,冷眼旁观,他们脚下的龙卷风都已经将沙土拍打到我的身边,但是被我由血玉珠形成的的杀气领域给抵挡了下来。
这次的仇恨是我发自内心的仇恨,是我一定要报的仇恨!
当我将两把刀同时插进那怪蛇最后的一个脑袋的时候,它的身体随着它的头颅同时爆炸开来,在空中变成了血玉珠聚在我的周围。
我将两把刀往身体的两边扔下,如我所料的,我周身的血玉珠变成了相应的形状成拖住了“悲伤”与“呼啸”,并且就一直拖着在我的身旁。
那条蛇的身体全部都变成了血玉珠,并且聚集到我的脚下,就像是一开始见到的所谓沙漠第一高手黄龙翔脚下的沙子一样。
我踩着这些血玉珠,横抱着已经冰冷了的青青的身体,一步一步在变成了台阶状的血玉珠上从半空走到沙地之上。
“你是人家大少主,人寸吗?”踩着沙漠风暴在半空中悬停的那十来个人中的一个对我问道。
我只是抱着青青的身体,让血玉珠集聚到我的脚下,然后承托着我慢慢的升高,一直到我和那些人一样高的时候停了下来。
当我抬头看着那些人的时候,我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恐惧,对于我的恐惧,或者说对于这样一个我的恐惧。
我根本不需要控制,我的杀气就将血玉珠按照我所希望的样子规整好。此时我需要的就是抚平我的仇恨。而抚平仇恨的唯一办法就是将仇恨的源头解决掉。
所以此时血玉珠在杀气的控制下,慢慢的将我推到了那十几个飓风上的人面前,他们见到我在向他们靠近,看到一个周身被血一样的颗粒包裹着,并且还是由血一样的东西托起来的人正在向他们靠近,而这个被血包围了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的魔法波动,这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无法理解。
“你到底是不是人家大少主人寸?如果你不是,你就可以走了。”刚才问话的人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这次他的语气显得急促且透出了对我的恐惧。
“那个矮人是不是你们的人?”因为仇恨充斥着我的全身,我说话时有些难以左右的沙哑与颤抖。但我说的很清楚,因为我很清醒。我正对着的人就是我问话的人,他是这一群人中最镇定的一个,而且他好像是一个猎魔族。
“那个矮人是我们的人。你是不是人寸?”他回答了我的问题,他的声音似乎在故作镇定。
“你们是什么人?”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又问道。
“我们是客家族作战一队,你如果是人寸的话,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拿下!”他说着,做了一个向我进攻的手势。
我竟然笑了,就像我难以控制我的杀气一样,就像我难以控制我的仇恨一样。我此时也控制不了我的笑,所以我干脆就放弃了控制。
我仰天大笑,我狂笑不止。笑的就连这些客家的作战部队都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向我进攻。
我的杀气也在随着我笑,因为我看到我周围除了承托着我和两把刀的血玉珠没有动以外,其他的血玉珠都在随着我笑的频率而上下波动,感觉我就像是是站在巨大的来自地狱中的恶魔血盆大口中的邪恶的代表,这世间所有的正义与美好都在我的笑声和邪恶的红色之中毁灭!
“你在笑什么?”作战一队中最镇定的猎魔族不解的问道。
我突然推进到他的面前,用深恶痛疾的目光瞪着他的双眼,似乎想用我所有的仇恨将他的眼睛射穿一般的瞪着他,我的鼻子都快要碰到他的鼻子了。
他被我的举动吓得连连向后躲闪而退。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又瞪向其他的人。每一个被我瞪到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些。
谁敢想象,这些人竟然就是刚才来的时候气势如虹的所谓正主。
我又看了看怀中的青青,“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我的眼泪在我眼眶中打转,原来我还有眼泪。原来,我还有眼泪。
“青青,你等我一会儿。”我看向天空,将没有逃出眼眶的眼泪风干。然后将青青的尸体放到一边,血玉珠似乎也非常的小心翼翼的将青青的尸体接了过去。
“本来我没有想将你们客家斩尽杀绝的。”我说着,那个猎魔族就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问道:“你说什么?”
也许是他距离我有些远,也许是他听到了故意想再问一遍显示出他不服气,但是我没有打算再重复一遍。
看着已经是深夜了的沙漠远方暗红色的天空,看着身旁被血红、猩红的血玉珠半包裹着的尸体,看着无数的风带着无数的沙粒,呼啸着,悲伤着,将所有的世界都染成红色,我缓缓地将青青的眼帘抚闭。
“你不喜欢看这样残忍的场景。”我轻轻的对身旁的青青耳语道。
这次那个客家作战一队中的猎魔人是真的没听到,而他似乎还是想显示着什么,依旧强装着强硬的问了一句:“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又往他们那边推进了一点,将青青的尸体还留在原处。
双手拿起“悲伤”与“呼啸”,就像是这两把刀一直就在我的手中一样,从故事开始一直到故事结束。
而任何一个故事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结束,就像在我面前的这些人一样,他们的生命就是我刀下的故事。
注定只能拥有红色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