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的轻功稳站在那木桩上不让其下沉也是毫不费力的,若是连我都不如的话,倒不如做观众的好,若是天资聪颖,说不定还能偷去个一招半式的。我就曾这么偷过君迁子的招式,只是无奈天资并不聪颖,随看随忘,便只好作罢。
要论我的武功,我虽与师兄还有子墨同承一师,但因爱偷懒多少有些拖他们的后腿,倒也不至于有多么不济,毕竟我从记事起就剑不离身,还被师父逼着天天起早勤加练习。
师父在武功这方面对我严厉不足,当然了,他于各方面都对我宠惯的厉害,总是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养着。有时他也觉得他这种养孩子的方法会误了我,终于要对我狠下心的时候却又抵不住我泪汪汪的双眼,便只得将我交给师兄了。
其实我对师父和师兄是没有什么概念之分的,因为师父是师父,师兄是师兄,但师父有时候不像师父,而师兄有时候却又胜于师兄。我有些乱,所以我从小都在纠结着师父与师兄除了叫法不同外,究竟还有哪里不一样。
师兄对我也是极其溺爱的,师父把我交给师兄无疑是一个极其不严谨的决定。
不过我也是有些怕师兄的,每次我一犯错,只要他那双凤眸朝我微微一瞥,我即刻就知错了,甚没出息。我也很崇拜师兄,他在我眼里极为强大,无论样貌还是武功,他都是占上乘的,还有他那颗头脑,更是让人拜服。
师兄几乎从没有生过我的气,可有一次我却惹到了他,那便是我把无霜姐送他的荷包给弄丢了,那时他拿凤眸禁锢了我好些时候,最后叹出一口气。我以为他原谅我了,可是他却同师父一样罚了我面壁思过。
师兄对我的了解可算的上是通透的,比如我的念旧情节。我用一样东西用久了就会产生感情,小到勺子筷子碗,大到我练剑时用的场地,以及我面壁时所对的墙。
儿时顽劣,常会做错事惹得师父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所以总被师父罚面壁。每每被罚面壁我都站在同一墙角处,慢慢的竟站出了感情来。
师兄知我有这莫名的小固执,那次罚站就让我换了个地方,这让我感到很抓狂。而且他还在后来的很多天里都没有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也没有带我下山玩儿去,可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惹师兄生气的下场了。
师兄倒也不负师父所托,平日里常会督促我练剑,这些年来竟比师父将我看的还紧些。
虽我是女孩子,但因为常久不接触其他女孩子,有时候便会忘了自己是女孩子了,偶尔还会嘲笑子墨过于娘里娘气的。
师兄对我与子墨也有些傻傻分不清楚,将我当女孩儿对待吧,可我着实没个女孩儿的样子,然我却又不是男儿之身。将子墨当男儿要求吧,可他撒起娇来娇腻的很,竟比我还多出三分柔气来。
师兄常常无语凝结状,所以对我们也是看心情管着的。
师父虽教我剑法,但后来却是师兄整日里对我严加调教。师兄的教学很得法,无比受用,纵使我日常偷懒,也只劳师兄在关键的地方提点一二便不会有所滞待。
我不语,众人也是不语,连议论亦无,甚觉冷场。
奶奶的,你们也忒不给我面子了吧。我本都想好怎么治乱了的,可我却是不知怎么治这静了。
千乘与我望了一眼,示意我继续主持大会。
哦哦,是了是了,他们在等着我继续往下说呢。我都忘了还得我主持这大会呢,还当自己是位看热闹的人呢。
我忙回神,思索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我是紧张了么,竟有些忘记流程怎么走了。可是我又没参加过大会,我怎么知道这大会该怎么进行啊。上次参加一次大会吧,竟还不得圆满,都怪那个颜端搅局,才没能让我熟悉下大会的完整流程。
呃,我又糊涂了,若是上次的大会圆满举行了,不就没有今天的大会了么。我真是傻了,傻了。
我定了定心神,扬声说道:“若各位没有疑问的话,那现在便正式开始吧。”
经我刚刚那么一吓唬,这果然就不再有疑问了,还是这小药瓶管用些。
我朝众人扫视了一圈,问道:“不知哪位英雄愿意先来一试啊?”
其实不等我相问已有几人跃跃欲试,几欲上台,哦不,几欲上桩。但又摆得一副高傲姿态,做出谦让之举。我看他们是想做压轴出场的重头戏,而不想做后来者的垫脚石,所以才你推我我推你的吧。
我是看得出这些个人的,以他们这种幼稚心性就知其武功上并不会有什么大的造化。他们若是一开始不出场,怕是今天就上不得台了,就算上得了台也会被轻易抛下去的,免不了还是要做别人的垫脚石的。
谁都知道,比赛越往后越激烈,越往后越剩留强者。
这时,一蓝衫男子走出人群,豪气的道了一声‘我先来’后便跃上了木桩。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个强者,但我却知道他绝对是个沉不住气的,在他刚踏到木桩那一刻就不防沉下了水去时,我又知道了他还是个大意的人。
在他还未迎来对手便沉了下去之后,遭得众人一片戏笑,甚为羞恼,但还是大气一笑,道:“在下不才,献丑,献丑了。”
然其他人已经将我在这木桩上的心思看了个明白,直谢他以身试之,才得以让众人对这如此难以承重的木桩有所防范。
这人的轻功未必不好,但他却输在了大意,这也是输,且还是大输。有多少人都是死在大意之下的,这么瞧着可不算是个小事。
谁沉了木桩谁就得拔出木桩,所以他也变成了大会上第一个拔桩的人。
我并不是有意羞辱他才让他这么做的,我是一个讲理的人,你把桩弄沉了总不能让我去给你拔上来吧。想我多次试木桩又多次弄沉木桩时,那可都是——哦,对,都是莳羽帮着拔出来的。
自那拔桩侠,索性就称他为拔桩侠吧,因为他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就那么灰灰落了水,便也实在不好再自我介绍了,他的名姓便也不被人所知了。
自那拔桩侠亲身试过木桩后,接下来再想挑战的人都在心里掂量着自己是否可以稳站那木桩,并且还能在不沉木桩的同时去战胜另一个木桩上的人。
看着他们那般的头疼状,我就开心的很。
也有人觉得刚刚那个拔桩侠功夫太弱,所以才会落水的,便很是自信的去试站木桩,不想也狼狈落水,更是让看者长心了。
接着倒也有几个能稳站木桩的挑战者,但要在不规矩的木桩上与人动手实属不易,所以一炷香的时间里便已分出了好几轮胜负了。这些人真是,剩时间又剩香啊,麻利的不行。
赢的人多是以静制动,输的人多是心浮意躁不服输,明知道脚下不稳还偏觉得自己就是能耐,又是大意落败。
几场下来,赢的人赢的有些胜之不武,输的人输的也是实在不服,却又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武功不济。
一时间这炎热的暑天被他们的灰意降温不少,众人的积极性也被打压下了九分。
不过只有让这些人先行体验过上木桩之心苦,再感受过在木桩上与人比试之心累,他们才能真正佩服稳居木桩并能轻松打败对手的人。
那么现在,这个可以轻松打败对手的人便是时候出场了。
我原以为接下来子墨会上来挑战的,不过看师兄并无意让他现在出场,倒是应钟被他们家皇上给推了出来,满脸不得已的上了木桩。
师兄现在不让子墨出场倒是对的,因为前面明显没有一个是高手,现在就出来,不知要与多少庸人浪费了体力,招式也会被人趁机探解了去,不如静静观之,也好对各路招式多些了解。原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些,还是师兄耐得住性子。
这应钟被推出来怕就是为了阻挡庸人的吧。
只是那武湛也在,皇上怎么不让他上场呢?
应钟原为先皇身边的人,武湛才是他自己的人,他为何用应钟却不用武湛。想他一肚子的坏九九,定没安得什么好心,我得把他往坏了想去。
唔~我知道了,皇上就是介怀于应钟是先皇的人,所以才有些不喜欢应钟。其他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反正我只知道当今的皇上不是个什么好人,从他算计我和子墨而知。
应钟在木桩上的稳如泰山已经让对方胆怯了不少,况他还肆意的与对方大出招式,然脚下木桩亦是稳然不动。
对方能站稳木桩已然不易,见得应钟这般出手,慌乱的不行,不过几招,脚下已是不稳,灰灰落水。
他自知自己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倒是输的心服口服,连拔桩之时也拔的痛快。
应钟本是先皇身边的一等带刀侍卫,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可比的,不然皇上早换了几番了。
这应钟的心性也是练的极其沉稳,连赢五六人也无浮躁之意。他赢的那些人中也不乏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却也是被他轻易拿下,我不免在心里暗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