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随风和金蕊这么多天,终于把她们给盼回来了,也终于让我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小猫咪。想是许久未见的原因,这只小猫竟没能认得出我,我抱它居然还被它踹了一脚,心都给我踹碎了。还好我面善些,又喂了它一些小鱼小虾,它才肯对我投怀送抱了。
为了讨好我的小猫猫,我便开始当起了渔翁,一整天都拿着鱼竿在那儿静静的坐着,等钓上来一条鱼后急忙扔给一旁睡觉的猫猫。本来在幽居阁也是成天的闲着,这倒给我找了个有趣的事儿做,正好还修身养性了呢。
“阁主。”
我扭头见是金蕊,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想是又该让我喝湖水了,便认真的与她说道:“银花儿姐,你可放过我吧,这湖里的水都快被我喝干了。再说,我这也不是在偷闲,而是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这样才好领悟你之前教我如何在水里畅游的方法。”
“不是想跟你说这个。”她无奈而鄙视的摇摇头,然后在我旁边坐下叹了叹,又道,“你可知我与随风为何这么多天才回来么?”
我无心的回道:“知道啊,去玩儿了呗。”
“嗯……我只是去京城看了看潜月阁主而已,不算去玩儿了。”
我‘哦’了一声,便又认真的盯着我的鱼竿,以免被哪只已经上钩的小鱼又给逃了去。
她推了推我,又道:“我们在那里还遇见你师兄和他新过门的夫人了。”
“哦?”我开心的扭过头来,“怎么样,看着是不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她敷衍的附和了几声,左右环顾一圈,与我低声道:“只是见过你师兄与他夫人后,随风回去可是哭了大半夜,第二天眼睛肿的跟俩核桃似的。”
我愣住,“什么意思。”
她狠狠斜我一眼,“你说什么意思啊,难道随风是替你师兄开心才哭的不成?”
我怔了半天,然后把鱼竿扔给了金蕊,便找随风去了。
随风正在屋里整理着被我遗忘而有些犯焉的荷花,看见我进门来便嗔怪道:“怎么没把这花儿给换换,等我再晚回来几天,想是都要干成灰了。”
我笑了笑,并无答话,而是拉了张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她在哪儿忙来忙去的。
随风回来后看着并无异样,依旧是那般温柔沉静,不惊不奇不忧不怒,一切都自然而然的,与我说话什么的也都看不出一丝一毫不妥来。在随风身上几乎看不到发生过任何事的痕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随风而去。
随风从来都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笑容,很难从她身上感觉到什么强烈的情绪来。我倒不是不相信金蕊的话,我也不是不相信随风也会哭,我只是没有见过随风伤心,也从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可伤心的事。
许是因为很多时候都是我在说,她在听,也才没能让她多些自己的事吧。只是刚刚经金蕊这一提醒,再回想到每次我提起师兄时随风脸上似有似无的羞红带笑,还有她看到师兄时从容避开却又莫名有些慌乱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我以前竟没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子砚?”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着,我猛然回过神来。
“我都叫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随风脸上挂着轻轻柔柔的笑意,在我旁边坐下,倒了一杯凉茶喝着。
我也笑了笑,然后摇摇头:“没想什么,就是刚刚在外面呆的久了,一进屋里眼睛有些发懵,歇歇眼而已。”
她听了浅浅一笑,并没有多问什么。
她总是很识趣,知道什么该问,知道什么不该问。不过无论她问不问我,我说了她知道,我不说,她总也能知道。幸而她温柔又善良,不然这般的善解人意会很可怕。反而是我,她不说我不知道,她说了,没说尽,我还是不知道。师父在世时曾这样说过我,聪明起来让人大吃一惊,愚钝起来也能笨的无可救药。
我本想直接问随风,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喜欢我师兄,可是一想到无霜姐我便又明白过来了。
我与随风是不藏事的,即使是别人的事。我那时候整天的说着希望师兄能与无霜姐在一起的话,随风又怎么能不对我隐藏自己的心思呢。
随风放下茶杯,轻抿朱唇,与我说道:“我听英儿说,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个残月派的弟子,长的眉清目秀,甚是喜人,还天天的来幽居阁找你。”
“嗯?”我拧了拧双眉,拍桌道,“这个死丫头,说话怎么说的这么含糊不清的。”
随风笑着握了握我的手,说道:“我都知道,我们来时也听说了一些。”
我得回了清白,与她娇气努嘴,连连点头,她方又接着说道:“这残月派的掌门一夜间武功散尽,天下除了奇毒有这样的威力,怕是再没有别的毒药可以这般不伤人命的散了他的武功了,他们第一反应自然会是先来找你的。只是只伏夏一人来找你倒有些不合理,既然他们认为是你害的他们掌门没了武功,就算残月派全部的弟子都找上这幽居阁都不为过。荣酌虽算你半个师伯,但和你并不熟悉,想来便是这伏夏帮你拦下了这被踏破门槛的灾难。”
也我倒没多想过,本来也不关我什么事,我不服道:“又不是我给荣酌下的毒,即使他们来了我也是有理的,倒用不着伏夏多此一举。”
“真是多情反被无情恼啊。”她摇头发叹,“若不是你与公子两情相悦,我倒觉得伏夏也挺好的,也不比秋风公子是朝廷中人,让你受那么多约束。只是既你与公子情投意合两情相许了,那伏夏又何必过于执着呢,不是反倒轻贱了自己么。”说着笑了笑,又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听了无话。
若不是两情相悦,便没有必要执着,是说的伏夏,怕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
这天无事,特别想千乘,可又羞于见他,他也不来看我,便想着还是去子墨那里玩儿两天好了。英儿也想跟着去,受不了她的一番撒娇式的哀求,便也带了她一起。
子墨自从当了武林盟主后性子的确是稳了许多,不过这都是他在人前的表现,当没旁人看的时候,他依旧还是那般的欠揍。比如现在。
“子墨,你给我放开了没有。”我被他卡着脖子难以动弹。
“姐,我好想你啊,我们都多久没有在一起练过剑了,都多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都多久没有见过了。”他一番鼻涕一番泪的与我诉说着思念之情,好像我们几天前并没有因为拌嘴而在饭桌上打起来一样。
小时候都是我欺负他的,这长大了,子墨的个子也长上来了,我便有些吃亏。
我朝站在一旁傻看着我们的英儿喊道:“英儿,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到幽居阁报个信儿,就说我被挟持了,快让忍冬金蕊她们来救我。”
“好,好,阁主不要怕,我马上去。”英儿慌张点头,急急忙忙就要去照我的话去做,然后被随风拦了下来。
我看傻了,子墨也看傻了,面无表情,涩涩道:“姐,你们幽居阁的人都这么……咳,都这么忠心耿耿么?”
我与子墨停止了恶趣味的嬉闹,英儿这才反应了过来,挠了挠头傻笑一声便自己去玩了,随风也一起走开了。
与子墨互相告知了彼此的近况,发现他没有我在身旁陪着也是过的风生水起的,我听的都伤心了。
子墨皱眉干笑一声,然后又看向我,问道:“你怎么自己来了,难道我那千乘姐夫没去幽居阁找你么?”
这话,故意性十足。我打了个冷颤,退开他一步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外面跑过来一人,慌慌张张的说:“盟主,玄青教的人上我们清水峰来了,应钟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随风姑娘和一个小丫头也参与了进去,只是那个小丫头……”说着突然止住,朝我闪闪躲躲的望来。
他那神情让我看的很不安,急忙问道:“英儿怎么了?”
“她……”
来不及听他回答,便跑去看个究竟。
到了门口时看见前面石阶上躺了几个人,而其他人已被应钟卸了剑在地上跪着,而随风侧对着我也在一旁跪着,怀里抱着英儿,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她的脖子。我心头猛然一紧,忙过去相看,见英儿脖间缓缓的流着血,已经没了气息。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现在竟这般惨死,怎叫人不伤心。
我握紧了拳头,从应钟手里夺过剑,指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问道:“是谁敢杀了我幽居阁的人。”
地上的人畏畏缩缩没有应答,更加让人生恼,我一股怒气连夺去了几人的性命,若不是子墨和应钟在一旁拦住,我定把这帮人全杀了祭奠英儿。
子墨看着仅剩的几人,问道:“你们玄青教的人闯到我清水峰来做什么?”
我狠狠的瞧着他们说道:“怕是为了那寒玉冰床来的吧。只是怎么就你们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来了,你们的副教主邬青禾呢,他怎么自己不来,反让你们前来送死。”
在地上跪着的人显然已被吓破了胆,畏缩着脑袋吱吱呜呜的说不出个什么来。
“肖寻衣!”
听见一声怒喝回了头去,见邬青禾正带了一干人站在石阶下面,气势汹汹的朝我喝声道:“肖寻衣,你为何杀我玄青教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