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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作者:扖扖|发布时间:2024-12-19 11:37|字数:1985

  干隆盛年──初夏

  杭州城微风和煦,繁花似锦,大街上人潮熙来攘往,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呈现出一片热闹活络的景况。而同在这热闹的大街上,第一大盐商柳恭福的府邸却大门深锁,府内一片愁云惨雾,哀叹声此起彼落。

  庄严华丽的大厅中央坐着一对男女,男的是柳恭福,年约五十,神色颇具威严;女的看起来非常纤弱,眉宇间的恐惧与胆怯将她原来的份柔美变得楚楚可怜。另一旁坐着两个女人,年纪较轻的叫柳千爱,穿戴锦衣华服,脸上脂粉抹得艳丽,一双乌黑眼珠漂移不定,不断窥视着堂中央的父亲;另一个是柳恭福的三姨太,以轻松抚媚的姿态而坐,伸出纤细的兰花指前后欣赏着,一副不在意柳府即将大祸临头的模样。

  “爹,定爱那丫头一早就悬梁自尽了,那下个月谁来嫁给楚奔雷?人家可是指名要娶她,要是让那恶霸娶不到人,我看咱们柳家肯定会被他移为平地!”半晌,勉强称得上有点姿色的柳千爱率先打破沉默站起来说话了。

  “这还用问吗,二小姐死了,自然是由大小姐你来顶替喽!您说是不是呢?二姨娘──”回答她话的是昨夜刚从京城返家的三姨娘。这一夜好眠都还没睡够呢,一大早就传来家里有死人的消息,立即被唤来大厅想对策。这人是来了,但却别有肺肠,故意放慢了声,优雅的将素手迭在膝上,语气中仿佛想刻意挑起什么事端。

  听她说完,柳恭福怒目横向身旁的二姨太,“都是你生的好女儿,这下要我拿什么跟楚奔雷交代?往后我们怎么在杭州做生意!”焦躁、愤怒,写在他的脸上,令人意外的是,竟然看不出有一丝丧女之痛的情绪。

  “老爷,我……”二姨娘吓得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眼泪无声地滑下脸颊。“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平常太宠女儿,没有把她教好,才会……”

  “你现在跪我有何用?那楚奔雷倘若是个好说话的人,此时咱们几个就不用在这发愁了!快帮想办法如何应付他才是重要之事,讨论过错于事无补!”令他胆颤心惊、坐立难安的楚奔雷,是杭州城内个个闻风丧胆的恶霸,身材高大,一身武艺高强,旗下分布在外的帮众逾万人,蛮横无理,压商欺民,奸淫掳掠无一不通的男人。

  “哼!那丫头死了倒好,又干脆!二姨娘,我话先说在前头,我是柳家正夫人所生的大小姐,论身份地位都高你一点,你休想打我主意要我代替你女儿去嫁给那恶贼!”柳千爱脸色一黯,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睨视着二姨娘。

  她,向来就讨厌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三岁那年生母病重过世,同一年二姨娘生了一个女儿,全家人便将她冷落,她开始对妹妹生恨。二十年来,她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那长得绝美的柳定爱,喜欢看她哭成一团,心中便会得到无比的满足与快乐。

  “大小姐,定爱虽已气竭,但尸驱尚未寒哪!她可是你的妹妹呀,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二姨娘听到柳千爱那字字如针刺进她心坎的言语,缓缓站起身,掩面放声哭了出来。

  “我哪里说错了?从小到大柳家上下就把定爱当掌上明珠捧着、哄着!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又精通书画,而我什么都不会,所以在你们眼中我是多余的!难道我不该恨吗?”柳千爱咬牙切齿的,趁这机会将积压在内心多年的怨气一吐为快。

  “恨,这当然该恨了!”三姨娘装出怜悯的眼神看着柳千爱。“千爱,自小你所受的委屈三姨娘可都看在眼底,疼在心里呀!”她虽长得美艳,又懂得经商理财之道,近几年来,在京城管理几间药铺、布庄,替柳府赚进不少银子。但尽管如此,却未替柳恭福生出一儿半女,因此,在这家的地位自然就落在一脸平淡的二姨娘之后,着时令她咽不下这口闷气。

  “都给我住口!”柳恭福沉着脸,在一旁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心烦意乱极了,忍不住怒声训斥三姨娘:“湘云,你刚从京城难得回杭州一趟,能否安静些,别再兴风作浪了成吗?你嫌此时家里还不够乱吗?”

  三姨娘瞧都不瞧他一眼,再度伸出自己的兰花指欣赏着。“老爷,您别上火,我知道我又碍您的眼了,过几日我就回京城去,少回来就是了。”明知柳恭福正在生气,但她没在怕,一脸不以为然,慢条斯理的顶回去。

  “爹,女儿自小没了娘,三姨娘心疼我,替我说几句这难道也有错吗?哼!倘若我真闷不吭声,难保她不会在暗地算计我!”回想当年若不是二姨娘熬错几帖药方,母亲也不会这么早死──柳千爱对二房母女简直恨之入骨。

  瞧她那无视长者,恣意妄言的态度,柳恭福一瞬蹙眉,目光横向她,“还不给我住口!如此不懂礼数、不知进退,还敢说你是柳家的大小姐?”他气得一掌拍打身边那张酸枝木做的小几,厉色更森严一分。

  “我……”柳千爱本想再反驳什么,但见父亲脸上不断推积风暴,她没胆造次,低下头,板着一张委屈的表情继续沉默。

  此刻,大厅中除了二姨娘抽咽的声音之外,总算再度平静了下来。

  同一时,于盼已附身在前世柳定爱的身体里,浑身一瞬电击后她感到口干舌燥,手脚无力。全身上下最让她感到疼痛的就是喉咙,那灼热感简直要烧穿她的五脏六腑。而那股痛感不知牵动着哪一根神经,既然蔓延到她的头,使得她的头像被炸开一般,痛苦不已。

  半个时辰过去了,仍处于半昏迷状态中,舅舅的声音却幽幽传入她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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