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麻看了看他:“依我看,干脆让洪小姐出家好了,一入佛门四大皆空,也就不会因为找个人而不死不活了。”
陆亚伦的动作一顿,接着脸上神色发寒的抬眼扫向餐桌一端的登麻。
登麻接受到他冰冷的扫视,不见害怕,仍然挺起胸膛,理直气壮:“我说的不对吗?在我们缅甸,这样的女人因为执念太深,念头一灭,不是死了就是堕落风尘,我看,洪小姐最后的下场不是前者就是后者。”
陆亚伦已经很讨厌她说的话,听完这句话,不耐烦的将手上的刀叉一丢,弄出不小的声音。
登麻受惊的看向他:“干嘛?”
陆亚伦用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垂着眼睛,掩住眼里的寒芒,冷淡道:“登麻小姐,我觉得您还是回缅甸本国比较好。”
“你赶我走?”
“您留在这里没有意义,您说话这样肆无忌惮,我听着很刺耳。”
“我之前是不会这样简单明白的告诉任何人结果的,只是陆先生,”登麻认真看着陆亚伦,用很微妙的口气问他,“难道您不觉得,洪小姐对您没有感情吗?”
没有感情……
什么感情也没有?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能你们之间存在着误会,也可能你们之前存在着永远也无法跨越的界限,总之,你们之间的矛盾在变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登麻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他死了这条心,同样的意思林美涵也跟他提起过。
只是,这其中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也太复杂,他已经放不开。
而洪瞳瞳,她已经卷进了这场漩涡里。
他放不开,她也挣不掉。
两个人就这样纠纠缠缠,一辈子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继续下去。
想想即便是觉得烦恼,却也不想去放手。
登麻一路随行,从缅甸到泰国,从泰国到中国的H市。
飞机降落的那一刹那,洪瞳瞳从椅子上醒过来,眼神一震。
“你怎么了吗?”陆亚伦在她旁边,感觉到她的反应,侧身过来关切的问她。
洪瞳瞳不说话,只是目视前方,视线有些僵直:“我们回国了吗?”
“回国了。”
洪瞳瞳扭头看他:“你打算跟我从机场分开吗?”
陆亚伦将她冰凉的指尖握在掌心里,耐心又温柔的安抚她:“不要担心,这是陆家的私家飞机,直接降落在陆家的私人飞机场,我们直接回陆家。”
洪瞳瞳面无表情:“那是你的陆家,不是我的。”
陆亚伦微怔,随即又耐心的跟她讲话:“瞳瞳,现在外面很危险,你留在陆家比较好。”
“如果不是因为你一开始将我算计到你的计划里,我又为什么会在外面受到暗地通缉,然后举步维艰?”
洪瞳瞳的脑瓜很清醒,来龙去脉跟因果联系都理得无比清楚。
陆亚伦俊美的脸上,微笑蓦地淡了一些。
“陆亚伦,我不会相信你的任何承诺,我们就此分手。”
她站起身来,飞机已经停稳,她马上就想离开。
陆亚伦在她站起来往外走的刹那,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里:“瞳瞳,你的一只手还重伤,这样离开真的好吗?”
洪瞳瞳后牙咬了一下,有些恼火。
陆亚伦说的没有错,她的一只手还受着重伤,这样离开很快就会被闻讯而来的缉捕者将她抓起来。
为今之计,若是想要安全的生活,就必须留在陆亚伦的身边。
可是,这个男人心狠手辣,生了一张俊美的脸,懂得逢场作戏的规则。
随时都对你一脸温柔关切,但在你一旦逆反她的时候,任何人加以阻拦,都会被毫不留情的除了去。
朗悦,是个很好的例子。
“瞳瞳,你现在不适合单独生活,你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应该做好计划。”
陆亚伦总是很客观而技巧的劝阻她:“等风声稍微松一点,等你过段时间彻底的冷静下来,到那个时候,再做打算好吗?”
洪瞳瞳被他的手牢牢拉着,想要抽出来,却抽了几下都抵不过这个男人手上的力量。
实在是抽手抽的急了,陆亚伦也好像耗尽了耐心,硬是一伸手,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瞳瞳……”
“别碰我!”
她像是一头被擒获的小野兽只要你凑近她,她马上就会站起来怒吼着抗拒。
“你离开陆家大宅是要跟我把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吗?”
洪瞳瞳咬牙:“你想的美。”
她这话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什么都能够一笔勾销,但是唯独对朗悦的死不能释怀。
她冷冰冰的,孤冷的叫人难以靠近。
登麻在远处的座位上看着这一幕,越来越觉得陆亚伦对这个女人好的有点没原则。
不过,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有时候爱情来得真是太快太凶猛,蹊跷又古怪,叫人措手不及。
洪瞳瞳不想留在陆家。
“你这样留下我,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我杀掉。”
朗悦的仇在她的脑海里回复,一直留在陆亚伦的身边,一直一直,终有一天,她会忍不住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或者,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陆亚伦听她这样说,点点头:“我知道你会这样做,你是个记仇的女人。”
他击伤洪瞳瞳的手,洪瞳瞳若是记仇,定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跟他没完。
“你做出的事情,只能用你的命来弥补,陆亚伦。”洪瞳瞳眼带杀意的瞪着他,“我真是恨你的狠毒。”
她当然会恨他,深深的恨他。
陆亚伦似乎能够看清楚她眼里那不能化解的仇恨,轻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瞳瞳,我帮你找陆亚伦的骨灰,在找到之前,你留在陆家好好考虑今后的打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