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直接在这里开打吗？”
帅伸手阻止了就要上步的太史。
之前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落在了黑棋两人的面前。
那身衣服现在看来应该也是细心的挑选过的，可能对这个不怎么用心装扮的女孩来说是最适合做运动的衣服。
黑将从坐着的状态伸出双腿来，宇文立刻伸出手接住了黑将，将他稳稳的送到了地上。
“我可没有蠢到在这里和你肉搏，”黑将说着抬起了头，他看着那城楼，若有所思。“蠢到在玄武门下忤逆唐王。”
帅轻笑了一声，原本随意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上面还有残留的光芒在涌动。
灿烂的金色，从那青葱手指的底端慢慢缠绕而上，变得零散，变得有些宛如池中并不真切的倒影。
最后在露出的肌肤的最后一寸消失的地方消失了。
“我以为你会更加暴虐一点，毕竟那就是你啊，无论换了具什么样的皮囊，那种臭味还是一点都不会消失的，杨广。”
黑将原本是要转身就走的，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一种默契，在战场上双方的将领总是会找一些方法向对方准确的传达自己的意愿，有的是通过信使。
而更加自负，更加狂妄的人，就会这样，这是一种极致的挑衅方法。
碰巧的是，这两人都狂妄过头了。
“你说的是残暴这方面吗？”
不置可否，帅并没有做任何事，只是直直的盯着那个仅仅是微微偏头，甚至没有在边缘的地方露出一点点眼睛的边际的人。
“彼此彼此，看看你身后的城楼吧。玄武门下，轮不到你来指责我残忍。”
“可是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呢？在你的眼中，凡人的性命还是依旧不是性命吗？”
帅说的是恶魂，那些人一旦变成那种模样，就永远的不可能再变成人类了，被抹去作为人类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被杀死，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否则，就会变成飘荡在暗面的永远的垃圾。
“在你们眼中，原来还有无辜的人的性命吗？”
男孩终于是转过了头，那停滞生长的身躯在那瞬间无极限的膨胀，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巨兽，上下颚连接着天地的巨兽正用眼眸盯着眼前的两人。
“有谁是心甘情愿的让双手沾满鲜血的呢？”
黑将说完这句话就继续向身前走去了，而宇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赤棋两人在的方向，然后跟着自己的将领离开了。
“是啊，谁是心甘情愿的呢？”
帅在自问。
……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帝王是要信守陈诺的。”
“明明是很好的机会。”
太史握紧了拳头，稍有些不甘的看着帅，可是，那个人的眼神似乎并没有要放弃到手的猎物的样子。
她盯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
“你知道的吧，哥哥，有些话说出口了我就不方便出手了。”
微笑，嘴角像是刀刃一样扬起。
“是。”
……
“追过来了吗？”
宇文的身形完全遮挡住了摇摇欲坠的黑将，已经用尽全力了，随时可能倒下的那个男孩，仍然在坚持着。
“不要管我，准备接敌。”
他从宇文那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回答里听到了一切。
“是。”
宇文的身影一闪而过，难以想象那般巨大的身体，会有那样的速度。
“到要结束的时候了，司马，在吗？”
“我在听。”
黑将按住了通讯键。
“破局！”
……
“你看就是这样！”
司马摊开了双手，诸葛立刻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枪械。
通讯是被外放的。
“杀手锏？”
“当然，虽然你给出了解法，但是你觉得你的解法会有用吗？”
那是什么样的发展呢？诸葛很难预测，因为已经懒得去预测了，未知数太多了，黑棋这一次是打算倾尽一切。
从一开始就像是被牵着鼻子走，如果帅不到场，争夺战会一面倒的失败，被杀掉一两个都是可以接受的情况，最可怕的情况是全军覆没，最后剩下孤家寡人。
这种情况下，双方都不清楚底牌到底有什么的情况下，
黑棋选择了放手一搏，而赤棋，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东西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赌，赌一个不稳定因素。
“你的意思是，在兵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之前，帅就会死掉吗？”
司马没有回答，这是最好的回答。
沉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也没有任何的惊慌。
双方已经透完底了。
不稳定的东西终究是不稳定的。
“你会再输给我的，司马。”
诸葛说着。
棋局上的棋子已经定型，没有任何可走的棋路。简直就是盲目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