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最近累了吧!我听说御医院的人三天两头地便去寻你。”
“谢娘娘关心,累倒不累,只是冬困罢了。医技只有交流才能进步,云夕倒是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嗯!你整日一人在那里也确实孤独,如今翊儿又不在,也不知道他的巡使行程何时才能结束。想当日……”
岚贵妃三两句又再扯到楚翊,云夕也只能细细听着。一下午的时间便陪着岚贵妃做些琐事打发时间了。
云夕借着进宫为妃子们看诊的机会,暗中打探灯儿以前所服侍的贵人。“这位公公,敢问双雪殿的安贵人身子好些否?”
话一出,带头的公公停下了步子,迅速转过头来,脸上布满了惊恐,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把云夕拉到墙边:“嘘!姑娘,早告诫过您,这宫里不比外边,说错一字可能性命不保。该问的有人会问,不该问的自然不能出口。您……您是从哪儿听到的这位贵人的?”
云夕完全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御医院的一位大人同我说这位贵人身子不大好,之前生过一次重病,身上也起过麻疹,希望我进宫的时候能去看看她。”云夕一脸天真地说。
“哎呀!是哪个无良的,敢这般戏弄您。姑娘,这位贵人的事情您不用放在心上了,您也不要再提这个名字,她……她,反正您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她,不然您可要陷入险境。日后谁再要您关心谁,您不了解的,只当他说醉话罢了。”
公公苦口婆心地讲了一堆,看着云夕认真地听着,却又一脸茫然,自己又忍不住向她道出实情。
“这位安贵人如今已不在宫中了。几年前,她的一个贴身宫女莫名消失,听说是得罪了另一位娘娘,被杖责,受罚结束后,一个大活人便凭空消失了。他们怀疑是她私自出逃,然而,安贵人坚信受了重伤的宫女无论如何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这位安贵人并不受宠,平常也不多与其他妃嫔来往,按理说来,她的宫女应该不是野蛮之人,不晓得如何竟然敢冲撞了别的娘娘。”
“那如今安贵人在哪儿?”
“嘘!”公公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宫女私自出逃,被抓回,是要被处以死刑,而其主子也要被贬出宫为尼,后半生伴以青灯古佛来赎罪。只是那位安贵人还未被惩处,她也从宫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当年这事在后宫还翻起过一阵风浪。”
“这事没有人去查吗?”
“查了,但是没有结果。妃嫔出逃,遭殃的可是她们的家人,如此,安贵人的家人全都便被谴出国去了,据说在流亡路上都得病死了,也真是可怜啊!”
“感谢公公相告,云夕谢过公公,云夕也没什么能回报给公公的,便请公公喝杯清茶吧!”云夕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塞到公公的手里。
“使不得,使不得,公公只是见姑娘受歹人迷惑,不忍见姑娘因此受罪,多嘴罢了。”
“公公今天这番相告,才使得云夕没犯下大错,公公若不收,云夕心里真真过不去了。”
她将荷包再度塞进公公的手里去,公公也不再推辞,再一次互相谢过之后才离去。
“姑娘,您还是要多个心眼,人生在世,行事尚且不能大意,更何况这是在空中,您是学医的,谨慎的心思在何时也不可丟啊!”公公好意劝慰到,云夕心里一阵温暖。宫中的尔虞我诈或者只是部分人的,还是有人的心是纯净的。
风呼呼吹着,雪落在屋顶上,这时候是没人敢在屋顶qian伏着了。厚重的门帘挡住了外面的寒冷,只是人进出有些不大方便而已。云夕再次披上披风,要出门去。
“你要去哪儿?”
“去找黑鹰。”
云夕一边绑着披风的带子,一边说。厚重的披风快要将她压垮了,云夕的动作看起来有些艰难,歪着身子将披风往身上扛,深色的披风上绣着的大雁栩栩如生。往常是灯儿帮她穿戴,所以不太费劲,她一个人却有些吃力。
魄上前去,伸手解开了她的带子,两手抓着披风的领子往后展了展,批到她身上,重新为她绑好带子。
因为天冷,云夕将头发一股脑盘起,带着帽子,出门便往头上套上披风的帽子,保暖又方便,也不会弄乱她的长发。魄伸手将披风的帽子给她带好,便牵着她出门。
“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上了马车,往东市行进,一开始马车还走得很正常,慢慢地,雪卡在车轮里,行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云夕撩开帘子,跳下了马车,“不行,这个速度太慢了,天就快要暗下来了。一会儿闭市,我们这趟出行可就白费了。”
“我有办法。”魄走出来,让车夫解开栓着的马,抱着云夕坐上马去,两人往东市狂奔而去。
东市门口的药铺是云夕和黑鹰传递信件的联络点,因为医女的事情牵扯到太多人,黑鹰也亲自上阵了,这段时间他并不在城里。云夕独自一人走进了药铺,魄牵着马在外面等,不一会儿,两人便返程。
刚刚起步没多久,便听到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
“怎么了吗?”
“没事,应该是别人娶亲,我们往旁边走就行,不碍事。”魄为坐在前面的云夕裹紧了披风。
“现在就下去吧!不然来不及,现在走着也一样。”
在武国,遇上迎亲的队伍时,外人不能坐在马上,要下地牵着马靠着路的边缘走。否则会冲撞别人的喜气,这是要被百姓所唾弃的。
很快路上的人莫名多了起来,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这般受人关注,天都暗了,他们还要出来看热闹。魄一手牵着云夕,一手牵着马,两人缓慢地行进着。
“刘公子有福气了!”一人提着声音喊叫到。
“是,听说那女子十分长得貌美,不过,也就属他大胆,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也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