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出一种好不安定的担忧感,好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好似龙子昱这么一去,就不会再从黑暗中回来了似得……
林小白摸着自己忐忑的心,看着一望无边的黑暗,低声喃喃道:龙子昱,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回来。
龙子昱自然是听不到这些话的,他走了几步想回头去看看林小白,却感觉她的身影变得飘渺不已,想了想还是了无牵挂地好。
如果因为有了心爱的女人就不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做不到!那个从小对自己百般温柔的母妃怎么都不会是现在这个表面慈祥太后,背地里是个阴谋诡计千方百计也要夺得他皇位的老狐狸。
明明自己对皇位有所谗图,却拼命地说想找各种各样神圣又荒谬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的那颗仁慈的普度众生的心,另外一边手里又沾满了鲜血,这样的表里不一的人还想要他父皇所送给他的天下江山,不觉得太搞笑了吗?
龙子昱藏在明黄色龙袍衣袖下的一双手,一点点地攥紧,他看着面前的黑暗,闻着黑暗中散发的腥味和腐烂味,声音有些发颤:“母妃,很快,我就会把你救出来了。”
他的声音透着思念的味道,以及久别重逢的一种激动,还有一股蠢蠢欲动的血气似乎也在他说出这句的话的时候瞬间喷涌而出。
第五十章挡剑
摇曳的烛光的照样下,从破旧的木头做的地板上投射出的一面影子传来的非常有节奏的脚步声,每一声都似踩在听者的心肝上,拿捏的频率特别准,像经过精心计算一样准确。
慢条斯理的步伐,虽然走的十分缓慢有节奏,可是还是不乏有高人听出了脚步声里隐隐带着的急切的心情。
“太后,他来了。”太后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出声提醒,太后停下取血的动作,冲薛若仪微微一笑道:“薛妃的儿子还真是有点意思啊……”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她再淡定,还是免不得一惊,她的目光射出一丝毒辣。
她没有想到的是龙子昱竟然能从那些箭雨里逃了出来,又能巧妙地避过了饿了足足有八个月的毒蛇的攻击。
是运气?还是实力?她到现在总算是清楚了,原来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装着一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暴君,竟然比谁藏的都要深。想必先前倚靠在她膝下的孝顺乖巧的模样也是装的。不过不管他怎么伪装,武功修为还是太低,他终究是要死在自己的手里,和他的生母一起。
“留他最后一丝气息,他的命必须由哀家来解决,哀家要看他在哀家手下死的样子。”她冷冷地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不管怎样,他必须死在自己的手里,自己才能有报复的快感。
站在太后身边的是她培养了十七年方成为一个人高马大的死卫,可以保证的是他对自己绝对地忠诚,以他的武功,一定能杀了眼前她早在两年前就恨不得杀死的男子。
龙子昱的两条眉头蹙了又松,目光在太后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淡淡地移到那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下面的死卫,在浓烈的血腥味下,他感觉不到他的气息的存在,一看就是个劲敌。
他真的很不喜欢杀人,除非有人不自量力地来寻他的麻烦,或者是染指他喜欢的东西,他一向如此,不杀则已,一杀则不是对方死就是他死。
龙子昱从小到大,还真没有怕过什么人,哪怕知道自己的敌人是深谋远虑的太后和小时候彼此玩的最好的紫雲王爷,他也不会有半点地犹疑。既然他们要他死,他就偏偏不如他们所愿,不仅要活的好好的,还要让他们尝尝死的下场。
“朕的母妃呢?”冷冷的视线缓缓地收回,声音平淡,却还是抑制不住心里那份担忧和焦虑。先前那一声凄厉的叫声,让他好生害怕,若是母妃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就算他死,太后也别想活下去。
太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身子缓缓离开。龙子昱望去,正是一个身躯具惨的一个人棍,她的眼睛流出两条血柱,血红的眼珠子通红的仿佛就要跳出来,人棍看见他,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龙子昱细心地竖耳听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要不是这张脸,还是和当初一般惊艳。虽然憔悴消瘦了很多,仍旧不妨碍他认出她来。这个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女人,也是他即疏远又最亲近的母妃。
“母妃。”两个字出口时候,眼角也是涩涩。他是男子,从不会落泪,现在却避免不了眼角的湿润。
她那般千辛万苦地对他好,而他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母妃就在这里受苦,她的身上无数个粗细不一的小孔里一根根地流出血线,那得经历怎样的痛楚。
最让龙子昱愤怒的不是其他,母妃张开嘴巴,血涌如泉。她明明是痛着流泪,连看见他的时候嘴角都没有一丝微笑,拼命摇着头似乎想要他赶紧离开,他不要过来。
那血肉模糊的舌头,粘着刺鼻的腥味让他深深皱眉的同时,心里愧疚更甚,面前的女人在这漆黑的地下室里,到底是经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才能让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眼泪不停止地涌出来。
在他几乎失控的这一刹那。
“你现在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救你的母妃?”太后涂满丹蔻的手指轻轻在薛若仪的发丝上缠绕,一用力已经扯了一缕发丝下来,她笑的愈发灿烂,对死卫命令道:“杀了他,不要手下留情。”
不知道是她对她暗道里培养了十七年的死卫太过有信心,还是对龙子昱的三脚猫功夫不屑一顾,她径直走到点着蜡烛的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把刚刚用来割掉薛若仪的沾了血的刀子放进烛光前,静静地打量。
一把细长的软剑动作快如雷电就要伸至龙子昱的脖颈的时候,一道柔风吹过,他已轻轻跃起,只是空中的一缕黑发散落在地。
他的眸一凝,心里又十分烦躁,乱了招数。连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那袖子里的银针数发,每次想乘机解决掉太后的时候,都被死卫用剑抵挡了过去。他的武功本就不如他,心里又难受的慌,在太后冷冷的注视下,腹部已经被他的剑刺中。
血从腹部流下,他竟然还感觉不到疼痛,手里捏着的银针上沾着掌心里流淌下的汗水,变得有些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