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新月在哪?”慕连城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吓得人大气都不敢出。
经理连忙上前,伸手指向一条通道,“您通过这条通道,尽头就是T台,新月正在训练呢。”
“我知道了,谢谢。”慕连城照她指的路子走,尽头处一阵强光照得人眩晕。
定睛一看,安新月果然在训练,而且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她十分专注,以至于他就在眼前都没有看到。
浓妆艳抹搭配厌世表情,她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慕连城不忍打扰,在她发现自己之前,他背过身去,往回走。
而安新月在那一刹那看到了他。
只是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的人,被她归类于幻觉。
她已经想慕连城想到出现幻觉了?
她一个恍惚,差点没把脚给崴了。
等安新月回到后台时,慕连城早已经走了。
她望着门口发呆,“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吗?”
“喂,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身后有人拍她。
安新月吓了一跳,回头,化妆师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来卸妆啦。”
“好。”安新月笑,故作镇定。
她不敢问,怕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慕连城真的没想过要来看她。
……
慕连城从秀场走出来后,就立即回了酒店,让私人医生给他再检查腿部。
“走动还是没问题的,但短期内还是不要再受撞击或风寒。”医生说着,拍了拍他的腿。
慕连城只觉得麻麻的,竟然不觉得疼痛。
点头,“知道了。”
“我这样拍,有别的麻麻的感觉吗?”医生又问。
他心头一紧,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撒谎,“没有。”
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欺骗自己。
要是他承认,他又得在床上躺多久,他受够那种无力感了。
检查结束,医生收拾东西离开,慕连城在他走后再次站起来,走到全身镜前看着自己。
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别无异样。
这样就够了。
慕连城对着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浴室。
翌日一早,周特助来接他去参加酒会。
慕连城刚换了西装,他就上来了。
“慕先生,您准备好了吗?”周特助说着,将他吩咐带过来的皮鞋送到他面前,打开盒子,蹲下为他穿上。
慕连城神情从容,慢悠悠地扣雕花袖扣,“怎么?酒会主办方在催了?”
“没有。”
给他穿好鞋,周特助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抚平褶皱,不免为他担忧,“您确定您的身体没事了吗?”
“如果不舒服,请不要勉强……”周特助话音未落,就被慕连城抢了话,他皱眉,“我没事,不用担心。”
他也算走运,昨天那种麻麻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现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周特助点头,给他递上毛呢大衣,提着公文包跟在他身后,离开房间。
十分钟后,一辆兰博基尼停在巴黎市中心旺多姆广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前,慕连城从车上下来,目不斜视,快步踏上台阶。
即便是在早上,宴会厅里热闹繁荣的程度不亚于华灯初上,宾客们手持高脚杯交头接耳,侃侃而谈,阔太小姐们聚在一块嬉闹,华服配高盏吊灯,美酒配佳肴,宛如中世纪的欧洲。
只是宾客的面孔由单一的西方面孔变得多元化了。
而慕连城的出现,无疑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慕连城的长相一直偏西化,又保留了东方人的优点,他又身材高挑,加之身份位高权重,因而备受瞩目。
他并不在意,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
刚入场,就有不少太太领着小姐来搭讪,想将女儿推销给他。
慕连城皆冷眼以对,敷衍了事。
他对这种酒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奈何熬不住人家对他有兴趣。
没一会儿,他就被各种人包围了。
慕连城不耐烦地皱眉,还未发火,就被一声轻笑给吸引了注意力,回头一看,只见吴老板拄着镶嵌翡翠木杖,缓缓向他走来。
他认得吴老板,只因为对方是安新月的前任老板。
“慕总果真是一表人才啊。”吴老板笑,他才年近中年却提前衰老,干瘦的身材和稀疏的头发显得他更加沧桑。
然而,那眼神却狡黠又犀利。
慕连城抿了抿薄唇,任对方走到跟前,他才淡淡地应了句,“过奖了。”
“哪会,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吴老板哈哈大笑,在英法生活了那么多年,却毫无西方人的绅士做派,依旧那么粗鲁。
慕连城皱眉,转身就要走。
“不知道安新月在您那儿过得怎么样啊?”吴老板紧追他不放。
慕连城咬了咬牙,转身,“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这里太挤了,不适合单独交谈。
“当然。”
二人以及周特助便转移了阵地,包了酒店的包间,一坐下来,吴老板就急忙忙点菜,“晚点还有朋友来呢。”
看样子他是早有预谋。
慕连城不悦,奈何现在也走不了人。
等了一会儿菜都上齐了,吴老板口中的朋友也来了,原来都是些生意伙伴。
吴老板一一为他介绍,慕连城全无心情去听,摆了摆手,“我跟你说的明明是安新月的事。”
他原本想问的是安新月过去的事,对跟吴老板有生意往来没兴趣。
“新月?她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个玩物吗?”吴老板说着又开始大笑,一边豪饮杯酒,话越说越开。
昨晚他看到慕连城那么袒护安新月,当即认定了安新月是被慕连城包养了。
在这圈子里,他什么肮脏事没见过,因此也见怪不怪了。
吴老板这话一出,慕连城就有些坐不住了,面色很是难看,咬牙切齿,“我劝你别跟我开玩笑。”
安新月是他的雷区。
“慕总你才是在跟我说笑呢。”吴老板还不知他说错话了,特地起身,从长桌的尾端走到慕连城所在的顶端,给他敬酒。
一边还不忘火上浇油,拍了拍他肩膀,“新月的活那么好,应该把慕总伺候得很好吧。”
他挤眉弄眼,一副我懂的神情。
慕连城一怔,还在消化他说的话。
莫非,安新月被吴老板潜规则过?
脑海里一闪过这个念头,慕连城立马拍桌而起,猛地揪住吴老板的领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吴老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有,有话好好说……”
“慕总,别伤了身体。”周特助在一旁劝他。
慕连城这才放手,将吴老板甩在桌上,他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