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改口,安新月小声嘟囔,“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
“水快完了,我去叫护士来帮你换上。”慕连城收了打包盒,回头又看到她针水瓶空了,着急着去叫护士。
也就是说,他又没在听她说话。
安新月拉都拉不住,只能苦笑着看他离开。
她又气又觉得好笑,一拳头捶在盖在腿上的棉被上,无论是力气还是棉被都软绵绵的。
“呀,血液怎么倒流了?”
好在慕连城带着护士及时赶来,不然安新月可能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护士换了针水瓶,又把针管里的空气,安新月看着针管上的血液一点点回去血管里,她才松了一口气。
慕连城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她是既生气又心疼,“水没了你要说啊。”
“我也是,应该看着的……”他嘀咕,看似淡定的脸上浮现一丝愧疚。
安新月撇了撇嘴,“那我不是在想事情嘛~”
她生病的时候就喜欢撒娇。
偏偏慕连城也吃这一套,他坐下来,用刚刚护士给的热水袋拿来给她敷在手臂上,神色缓和下来,“那你在想什么?”
想他的事啊。
安新月差点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会让他误会,她到底还是憋住。
这下,他总该跑不掉了。
“我在想——”安新月话音未落,看着他在削苹果,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篮子水果,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顿住了。
慕连城纳闷,抬头,“怎么不接着说了?”
手上动作毫不含糊,把一个苹果硬生生削瘦了两圈。
安新月舔了舔干燥的唇,他马上切一片递上去。
“你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呀?”安新月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就算是买,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慕连城神情自然,甚至有点无辜,“我去叫护士的路上被一群病人缠住了,她们给了我一篮子水果。”
指了指她手臂上的热水袋,他也切了片水果放进自己嘴里,“热水袋也是她们给的。”
真是派上大用场了。
安新月一脸黑线,抽了抽嘴角,“这些病人男的女的,年轻吗?。”
“女的,还挺年轻的,我送你来病房的时候跟她们见过了。”慕连城又切了片苹果递过去。
他说完,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回过头看她,“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谁吃醋了。”安新月激动地反驳,面红耳赤的样子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慕连城勾唇笑得意味深长,没再打趣她,丢了苹果核放下刀,将掌心压在床边,凑到她眼前,他目光如炬,“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他想留下来照顾她,还得经过她的同意。
纵容她到这地步,他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被他盯着,安新月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左右张望,就是不肯跟他对视。
“你平时不是挺霸道的嘛,怎么突然转性了?”
明明平时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就擅自决定。
慕连城笑,低沉的笑声独具魅力,听得她软了身子。
给她掖了掖被角,“没有啊,就算你说不愿意,我也会留下来。”
“即使你说不喜欢。”
说罢,慕连城站起来,背过身去,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明面上还逞强,对她依旧温柔细心,“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够了,我已经够撑了。”安新月发热的脑袋终于能冷静下来。
慕连城回头,以侧颜相对,“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留下来陪我,我有话跟你说。”
她这么认真,慕连城反倒不习惯了,下意识觉得她又要说一些难听的话。
他咬紧牙关,才勉强笑了,“好啊,我洗耳恭听。”
这次,他终于没逃掉了。
安新月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机会能跟他谈谈。
她不会再让他跑了。
慕连城在床边坐下来,目光流转,“怎么了?”
她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你在帮我争取K&Q一事,并且已经拿到代言权了。”安新月憋了很久,才得以开这个口。
她逃避不了。
慕连城笑着点头,“这没什么的,我是你的老板,自然会帮你争取。”
但是,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为了她的事而倾尽全力。
安新月突然心疼起他来,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不管了,她现在的思绪也乱成一团了。
“对不起。”安新月闭眼,脸红得能滴血。
嗯?
慕连城猛地瞪大眼睛,吃了一惊,“怎么了?”
“那天我跟你发了那么大的火,你还这么为我着想,我真的——很对不起。”安新月抱住隐隐作痛的脑袋,她是真的感到愧疚。
回国后第一次跟他道歉。
慕连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也会对他感到愧疚?
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没打算要用这种方式让她难受。
伸手抚上她脸颊,慕连城动作轻柔丝毫没有生气,“我知道你那天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好。”
他不该揭开她的伤疤。
安新月摇头,她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再次跟他道歉,“对不起,那天真的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慕连城刚要反驳就被她伸手挡住了嘴,他点头。
他闭嘴就是了。
“让我说完。”安新月鼓舞了勇气,才肯把实情相托,“我说真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并没有明指是什么事,她以为慕连城会清楚她在讲什么。
慕连城没反应,她根本猜不透他心思。
片刻,他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理解。”
真的?
安新月歪着头想看他表情,他却低着头就是不让她看到。
无奈之下,她又凑过去,离他越来越近,慕连城就在这时候突然抬头,蜻蜓点水似的亲了她一下。
安新月瞬间石化,慕连城却笑得眉眼弯弯,这么多天来就这会儿尝到甜头,他别提有多开心。
“你——唔”安新月刚想说话,他就覆上来,再次吻住她,这次是很深很长的吻。
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大脑彻底当机。
慕连城心急如火燎,他恨不能把眼前之人揉碎了跟自己揉为一体,然而现实是他只能止步于亲吻。
直到怀里的人被吻得缺氧,差点喘不过气来,不停拍打他胸膛,慕连城才依依不舍把她放开。
安新月头还晕晕的,任他用手抚上她的唇,将唇边的银丝抹去,他笑,“这也算是相濡以沫吗?”
“胡说八道!”安新月忽然清醒过来,又狠狠地捶打他的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