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佳瑜充满希冀的目光,愣了愣,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良久,她起身,“嗯,那我走了。谢谢你的招待。”
司徒宇也起身,看着她都还没有喝完的那杯热水,突然有点心疼她。谁不曾那么卑微地爱过一个人呢?
但是他心里只有林新月,他不想日后给这个单纯的女孩子,更多的伤害。
他不再看她,起身,淡淡回答“我送你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下来,滴在屋檐上,小路间,还有柳佳瑜的心里。
司徒宇回头,从玄关拿出一把伞,撑开。
他一只手打伞,一只手轻轻环在柳佳瑜腰上,防止她再次摔倒。
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什么,于是简简单单地沉默着。
伞倾向柳佳瑜那边,两个人走到前厅时,司徒宇半身几乎都湿透了。
王叔此刻已经叫了司机在大门处候着,两人目送柳佳瑜上车。
看着司徒宇湿透的衣襟,王叔恭敬地问,“少爷要不要去洗个澡?热水已经放好了。”
司徒宇把伞丢给王叔,“王叔啊王叔,你这头脑,不去做媒人真是可惜了。”
说着一边脱下湿衣服,一边噔噔噔跑上了楼。
王叔露出憨厚的笑容,招呼门口的阿四,“来,等雨停了,把伞送回湖心院。还有三把在湖心院的杂物间里,都放回原位。”
这边C市阴雨绵绵,那边F市却艳阳高照。
林新月和易骁城在F市出差已经接近尾声。
然而他们今天运气不太好,和李贺雅冤家路窄地碰到了一起。
易骁城惦记酒店顶层的神户和牛已久,今天终于闲下来,于是便跑来吃饭。
好巧不巧的,李贺雅也出现在这里。
李贺雅穿得休闲又不降低身份,显然不是约见客户。
她一走进来便东张西望,最后目光锁定在等牛肉的林新月身上。
眯了眯眼睛,思忖片刻走了过来。
她站在林新月和易骁城的桌子边,却没有和林新月说话,朝易骁城微笑,“易总,昨天真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今天既然遇到了,向你赔个罪。”
她的香水味若有似无,林新月虽然不愿承认,但从香水的挑选,确实能看出来李贺雅是一个很会利用自己优势,也很懂自己的人。
易骁城不动声色。
见易骁城不说话,李贺雅继续说道,“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我和林新月之间有些误会,虽然我很想跟她解释但是没有机会,那天打电话给您也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
说着她很难过地看了林新月一眼,“您也听到了,小月如此痛恨我。易总,这件事是我唐突了。希望你不要怪罪小月!”
林新月终于知道什么叫颠倒黑白还反咬人一口了。
她正欲反驳,易骁城却在桌子下,悄悄踢了她一脚。
她一腔热血只好憋了回去。
易骁城朝她微笑,“原来是这样,虽然不知道李总和我们林总监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能理解的。您找到我,也是对我的信任。”
李贺雅见对方上钩了,立刻更加卖力地表演,“易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好肚量!谢谢易总体谅,小月,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家。你要是不原谅我,我也能接受,只是希望你能原谅你爸爸,他很爱你。”
林新月默不作声,这个女人说什么她统统都不会相信。
李贺雅也料定了林新月是这个态度,转过头对易骁城说,“易总这次来F市,是不是在考虑这边的市场,如果是的话,能否给我个机会与贵公司合作?”
易骁城心下一笑,兜兜转转,原来是想赚个人情,又赚笔生意。
这要是自己不知道林新月的事情,说不定还真的会相信她的假情假意。
易骁城冷冷抬头,目光冰冷,“不能。”
“为什么?”李贺雅没想到易骁城的冰冷是比传说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是本能反应地问。
易骁城的不屑与讥诮已经满满写在了脸上,“因为你——”
他停顿了一秒。
“自、作、聪、明!”
尽管林新月知道易骁脾气,但也很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李贺雅和易骁城从来没有瓜葛。易骁城为什么那么讨厌李贺雅呢?
易骁城这么任性!林新月开始为公司前景担忧起来。
李贺雅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过去。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到这种几乎要钻进地洞里的尴尬了。
李贺雅整张脸几近扭曲,仍然强行保持理智,“易骁城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好好,算我今天多此一举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F市设计这块你就别想进来!”
站在李贺雅身后的服务员已经等候多时,有点不知所措。
易骁城朝他招招手,他便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把东西端了上来。
易骁城撇了李贺雅一眼,伸手去拿筷子。
递给林新月筷子的时候,看见她有点按耐不住兴奋的看着他——快怼她啊!!
易骁城暗自好笑,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
“……”林新月委屈地接过筷子,低头扒着饭。
李贺雅此时已经拂袖而去。
大概是眼看着易骁城帮她出了一口恶气,林新月胃口非常好。
易骁城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静地用餐。
F市还在下雨。
司徒寒像往常一样,来到经常来的一家酒吧坐着。
他从小不受司徒家的重视,也格外的害怕寂寞。
从高中开始,他就会来酒吧寻找自己。
在这里,他可以静静地坐在角落,也随时可以冲进舞池,和所有人一起亢奋。
当他苦闷的时候他总要寻求一个解脱。
司徒集团虽说看上去还在他的掌控下,但实际上司徒宇这些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很多人他调用不上,很多事他也应接不暇。比起司徒宇他总归是缺少很多经验。
司徒宇前段时间说完转型产业链,便迅速得到了各大部门的支持。这件事他甚至比门房保安都后知后觉。
今日,他总算从这样的焦头烂额里得以喘息,于是很习惯地来了这里。
酒吧跟往日一样,只是这个点还不是人最多的时候。
司徒寒点了一杯酒,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人群。
调酒师已经很熟悉他了,有一搭没一搭跟他瞎聊。
“今天不用上班吗?前段时间都很少见到你。”调酒师对他笑了笑。
“嗯啊,都忙完了。”司徒寒随意回答。
这时,他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
坐下来后,首先点了一根烟。
调酒师看到他的时候明显愣了愣,“胡子,你啥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