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却再一次的提出了异议。日日上书桓渊,甚至不惜在朝堂之上与反对他的大臣做对。
桓渊一意孤行,张庭没有了章王的庇佑,只得忍气吞声,伺机以待。张子玉没有了爵位,自己大将军的地位早已经不如从前,只是张子玉造诣深厚,武将如今只剩下韩冉一人。
桓渊迫于形势,只得如此。张庭深感力不从心,从前自己的权势地位颇高,经此之后大家却避之不及,朝堂之上与自己作对之人越来越多。
等到幡然醒悟的时候,却早已为时已晚。桓渊派人查处了张庭的府邸,在勤政殿预先设防将其扣下。
果不其然发现了这位两朝丞相深藏不露,平日里看着如此忠心耿耿,却不想用错了地方。
为了章王,这位张庭大人竟然与代国勾结在一起,只是为了笼络代国,等待时机成熟之时,将桓渊及其党羽一起推翻。
只可惜张庭却一再的失算,时至今日,再也无力回天。
我带着一众人在张府的地下冰冷的地窖之下发现了许多宝贝,单单是别国进贡的夜明珠就足以将这昏暗的地窖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耀眼。
其余的珠宝黄金数不胜数。桓渊将此人一举拿下,张府一夜之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尸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朝堂之上众人讳莫如深,却都十分默契的闭口不谈。
如此一来,桓渊便更加顺利的将章国紧握在手中。
韩冉一片忠心自然是不必怀疑。而张庭之后,朝中言官多数资质尚浅,根本无法胜任。
易衡嚷嚷着要去宫外玩耍,励风随性保护我们二人安全,路过张庭原来的府邸,我唏嘘感叹,却对此人丝毫不感到同情。
做事留三分,这样的道理即便是易衡都明白,张家却丝毫不加以避讳,仍旧是我行我素,这样的声势浩大,招摇过市怎能让人容忍。
日复一日,易衡依旧是小孩子心性,每日都活的甚是轻松惬意,我却开始羡慕起他的生活。
从前也是与我相仿,在陈国的日子每一日对于易衡来说都是煎熬。惠后专横,大臣们也各藏心事。
易衡虽不愿费心国事,却也无可奈何。每每看奏折看到眼神发懵,许多事情却要惠后做决定。
我仍记得他同我抱怨,若是像儿时那般单纯无虑该有多好。如今你却误打误撞实现了这个梦想。我却还在还在这纷扰之中犹豫徘徊,执迷不悟的前行。
“公主姐姐在想什么?”眼看着到了一处地方,落轿,我朝着外面望一眼,是一处看着很是隐蔽的宅子。
门外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若若神秘兮兮的朝我示意,这个地方她和易衡来过不止一次,甚至摄远对这里也很多熟悉。易衡整日嚷嚷着要些新鲜的玩意。如此想来,就是这个地方没错了。
凝辉堂。名字倒是别致。走进里面却发现别有一番洞天。
若若神秘兮兮,带着我径直朝里面走去,旁的倒是很普通,只是这个地方看起来不过一处寻常的宅子,却不想里面空间大的远不止门口那几寸的宽度。正门之后是一出宽阔的正院,正值冬日,庭院拜访着的红梅与皑皑白雪交织辉映,看起来很多喜庆的感觉。画龙点睛的还有正中间摆放的一口泉。
在这样严寒的季节,泉水却从泉眼处一直延绵不绝的涌出,据若若说,这个地方常年都是如此,泉水清冽,在严冬季节水却变得温热异常,很是神奇。
这泉水在平城千金难求,达官显贵甚至都难以买到,据听说此水亦有治病功效,所以难得。若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入场的票券。
想来可以来到这种地方的人,必定都是十分尊贵的出身了。我不言不语,只是随着若若一直朝深处走去。
庭院之中甚是安静,一路朝着深处进入,里面的情景更加的与众不同。
“这里竟然温暖的像春天一般。”身上的狐皮斗篷落了雪,才刚刚到了大堂,身上的雪就全然化作了水。
若若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觉得欣喜万分。
大堂里面宾客络绎不绝,大多穿着十分尊贵,只是大家随意交谈着,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看着来往之人似乎都是常客的样子,我便更加的疑心起来。
从前从没听过这种地方。近几日若若同易衡两人总是行踪不明,许是大把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的缘故。
“易老板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还请多担待。”男子绫罗绸缎面料做成的一身长袍,头上毡帽镶嵌的一颗绿色宝石光是看着就价值连城。
男子目光触及我的时候,我微笑致意,却一言不发。
“这位是……”“免贵姓丁,字义礼。”久闻大名,易衡想必是同这位老板模样的人提起过,所以男子略显惊讶。
“鄙人眼拙,丁老板青年才俊,实在是难能可贵,鄙人佩服。今日可是久违的有重礼,丁公子想必会喜欢,还请多多赏脸。”
一番寒暄,男子将我们带进了一间房间。直至男子离开之后,我终于才是稍微有些摸清了这里的门路。
凝辉堂,集世间所有珍奇稀有宝物,由这里的堂主统一拍卖落价,所有拍客竞争,落价最高的自然是最终获得者。
我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从前却是听父王说起过。只是这种地方,竟然还真的存在,如今还能见到实物,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也难怪这种地方要设立在如此偏僻的府邸之中,外表上看起来平淡无奇,实际上光是这些装饰想必就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光是门口那一口山泉,想必就花了这位堂主不少的心思吧。既来之,则安之,能让易衡和若若如此神之向往的地方,想必也别有一番洞天。
适才的中年男子,正是这凝辉堂的管家,名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是这里的人们都叫他五爷。
而这凝辉堂的堂主,时至今日都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仿佛这个人只是存在于大家的脑海之中,或胖或瘦,或高或低,至于本尊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模样谁都无法说出来。
相比起这里,这位堂主的神秘更加让我产生了好奇之心。
房间里面一应俱全,紫檀精细雕刻而成的桌椅闻着一股奇香,桌上摆放的茶盏也是官窑里面烧制十分精美的瓷器。
想想张庭大人富可敌国,那么这位神秘的堂主的实力就更加不容小觑了。
只是虽然富丽堂皇,却不想规矩也十分奇特。
价值连城的宝物若是寻得有缘之人,堂主便分文不取,将其免费赠送。若是没有缘分,即便是砸重金也无济于事。
若若坐在身旁,兴致勃勃的朝着我分享这些日子她的所见所闻。易衡也欣喜的仿佛在寻宝一般。
我想起近日她身上佩戴的一串珊瑚手串,光是色泽就是万里挑一,也怪平日里我对她太过于放纵,这个丫头竟然背着我花如此重金寻得宝贝。
难怪平日里青畔总是对若若那么多的意见,我身边的贴身侍女就只有她一人。
平日里低调行事也就罢了,可若若性情爽朗大方,偏偏不如我一般,凡事谨言慎行。“这种东西自己收着就好了,以后不要拿出来戴着。”
说话之间,门口传来一声敲门声。门口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长相却十分的清秀,身上的衣服穿的甚至比宫里的都要好上许多倍不止。
挥金如土的地方。
房间墙壁悬挂一副山水画,此刻却缓慢的随着机关移动至内侧,里面放着的就是今日第一件拍卖物。
一张破败不堪的纸。难道这就是那位五爷口中所说的好东西吗?侍女将此图拿出,小心翼翼的将此书拿出递在我的手上,凑近之后不仅是若若,就连我都有些意外。
若若一口水没有来得及咽下,呛的大喘气口气才缓过神来。这哪里是什么无用的纸,上面画着的是石子镇的地图。
而那个地方,可是有着流传许多年之久的宝藏。而这张图虽然已经模糊不堪,但却看的清楚上面明显的标记着一个位置。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是轻而易举了吧。这位堂主出价也是随心所欲,如此一张图纸竟然只要百两黄金。
若若与易衡面面相觑,显然这样的价格几乎就是免费赠送一般。
“我们要不要拍下来?”若若财迷一般的眼神朝着我频频会意,只要是我一点头,这张图似乎若若就是势在必得了。
我却蹙眉。
石子镇藏有珍宝无数是妇孺皆知的事情,纵然已经是知道了具体的地方,可这数十年以来也未曾有人发现其中奥秘,即便是得到了也恐怕会遭来众人的注目,到时候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了。
若若同易衡甚至可惜的目光让我哭笑不得,这两个财迷一样的人恨不得将世间的万贯家钱财都收入囊下,真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