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生气了吗？灼宁内心猜测着，却不太敢说话了。别说说话了，此刻就是连大气也不敢轻易喘气啊。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她屏住呼吸，眼睛也不在敢看着他的目光对视，她在思索自己那句话不对了，若是说阿娘的早餐的话，这个事情她已经解释过了啊，怎么他还是不高兴呢。
君心难测啊，就算是两人感情很好了，可能在对方心中也还是会有一些不想不愿意触碰的伤口，当亲密的人不小心触碰到的时候，就会疼。灼宁知道就算自己想要很小心地避免也是无法避免的。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她感觉得到他的隐忍。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需说点什么了，便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吃到自己母亲的早餐。可是我……”轩辕凌声音有点哽咽。
灼宁心里悄悄猜测，这人该不会是想念自己的娘亲了吧，只是这个是人之常情也用不着情绪变化这样大吧，正当这样想的时候，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貌似今天正好是轩辕凌的娘亲的忌日。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水蓝色的衣裳有些鲜艳了，可好在不是深红色玫红色之类过于喜庆的颜色，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确是疏忽了。
“陛下，今日是母妃她……”
他听见她这样说后，神色缓和了一下，伸出后去拉着她的手道：“桃桃，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你亲人在一起的时间。免得将来和朕似的，后悔莫及。”说完后，顿了顿后，又安抚道：“桃桃……刚才是吓到你了吧？”
灼宁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轩辕凌拉着她的手抱歉道：“其实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我母妃也很喜欢说你那句话。当时她还是有母亲的女子，纵然她已经成了一个孩子的娘，可是她自己内心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灼宁一想也是，根据资料，轩辕凌的母亲14岁入宫，十五岁轩辕凌生下来。在轩辕凌五岁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20岁的皇后，放在现代来说，还是个大学新生……在宫内会想念自己亲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来刚才自己在无意中做了一个，轩辕凌小时候看见自己母亲做的动作和说的话，难怪那个反应会那样大呢。
“陛下，我会是个坚强的女子的。而且我有陛下的疼爱啊。所以一定会好好活着。”轩辕凌这话似乎是在说家常，却也是她对他的承诺。
“你说的，要做到。朕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身边亲近的人了。”轩辕凌伸手，抚摸她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的，她感觉地出他内心的疼痛。
“朕给你准备了一对珍珠耳环。看你喜欢吗？”他让人给呈上来。盒子被打开了，是一对白色桃心珍珠耳环。
若是天然的长成这样还着实不太容易，她爱不释手地道：“嗯，很喜欢。”
“朕给桃桃戴上。”
“嗯。”
镜子内的她，看着自己都欢喜。只是这样的日子，不适合过于开心，便忍住了心里的雀跃，相爱的人，要懂得体谅对方。灼宁知道，今天的轩辕凌想必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了，便想着怎样陪伴和安抚才是。
可是，到底做什么才能让他开心呢。
她还在想的时候，他拉着她出了寝殿，不用说她也知道，必然是要去拜祭下先皇后了。灼宁内心忐忑，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去见未来婆婆呢。
婆婆这个词在她的印象里是非常陌生的，她有些手足无措。虽然此刻已然是一个牌位。可是信奉灵魂之说的灼宁，总是相信离开了的亲人，只是用另一种方式生活在我们身边罢了。
所以她还是很郑重的，小心查看自己的仪容仪表，生怕让婆婆不满意。到时候蜡烛点不着，那可就糟糕了。
在供奉牌位的大殿内，灼宁一言不发，却悄悄瞧见了哪里的灯火都很正常的燃烧着，香和蜡烛之类的都很是正常，看到这一切她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母妃，我来了。这个是桃桃，我跟你说起过的。您的儿媳妇。”
灼宁跪在轩辕凌旁边，听见他这样说话后，恭恭敬敬朝着前方牌位磕了一个很是正式的头：“母妃。”后面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便只说了这两个字。
烛光闪动了一下，轩辕凌似乎懂了什么的对灼宁道：“母妃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母妃。”灼宁说这话，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情商还是真心，反正可能都有吧。因为若是没有她，这么可能有轩辕凌这个男人呢。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守护她的人啊。
所以，她的感谢，也是真心的。
两人拜祭完毕后，轩辕凌的心情看起来虽然好了一些，可是却一直有些暗沉。这一日都知道是轩辕凌母妃的忌日，就连大臣们也没特别的事，就不敢轻易来宫内打扰。
于是两人在御花园一直待了一个时辰了，还是在静静看着眼前的花，灼宁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回屋，可是却又不敢说。
这过热，她的手臂被太阳炙烤得都要脱皮了。可她继续忍着，毕竟这个时候，他才是心情最不好的那个人。她只是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准备一些防晒的。
春兰瞧见了灼宁的神色有些轻微难受，想起了什么似的，让人回去准备一些防晒的东西给带来。等下会不会有机会用是一回事，如今好好准备了，是另一回事。
“桃桃渴了吗？”他询问道。
灼宁嘴角动了动，却只是笑笑没说话。这个时候谁不渴啊，若是有份西瓜，那就是完美的了。
“朕忘记了，你不适应这样的天气。我在西北的时候，倒是习惯了风吹日晒，是我不体贴了。”说着抱着灼宁道：“咱们回屋去。”
灼宁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好。”
两人回到屋内后，灼宁借口衣裳上都是汗要去换一件的时候，逃进了屏风内，脸上火辣辣的，赶紧用芦荟补救。
脸上被涂了一层滋润的东西后，这才感觉舒服。她换了一条素色的裙子，再给脸上上好妆之后，才来到屋内。
这个时候，轩辕凌在练习字画。灼宁瞧着他在忙，当下恨不得在屋内继续待个半小时，做个面膜再出来。
她眼睛看了一眼春兰，春兰歉意地低头。
刚才灼宁问，陛下在干什么。春兰说，陛下一直在等着您。可是如今倒好，再画画呢。
春兰斗胆那样说，只知道灼宁爱美，这样情况下被晒了，基本上会做两三个小时的护肤紧急补救流程，可是这样的话，皇上怎么可能等得了。
所以她才斗胆说谎了。
灼宁倒不是要责怪她，因为她知道春兰也是为了自己好。若是知道陛下在练习字画，别说是在继续做面膜了，可能她偷偷睡个午觉也是有可能的。
“桃桃这衣裳换得可是有点久。”轩辕凌放下了手中的笔，来到她身边。两人坐在了圆木桌子上，喝银耳冰糖解暑。
“陛下，臣妾不太耐酷热，所以就偷偷做了个面膜。”灼宁实话实说。她对美白要求是很高的，就算骗得了陛下一次，那后来呢？索性就全部说真话好了。
“是朕不够贴心了。朕该罚。”轩辕凌低头问她：“桃桃想要什么东西？”
“不用。”她摇头，因为她有了他，他已经是最珍贵的了，别的都可以不要。反正有了他，什么也都有了啊。
“这样啊，本来朕还想着把自己送给你的呢，看来是不用了。”他又开始幽默起来了。想来情绪已经开始恢复地差不多。
灼宁看过那桌面上的东西，还以为是在画画，原来不是，原来是在抄写经书啊。
“朕想着你也来抄送一篇《心经》吧，也算是你给母妃的礼物了。”轩辕凌把笔给灼宁递过去。
她接过，点头。随后在白纸上开始写：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而……
一共260个字，听起来不多，可是认真写起来，还是需要耗费一些心思的。好在平日里在家闲着的时候，她也会念诵一些佛经，不然抄写起来，检查是不是哪里错了，都比较麻烦。
如今想着，果然技多不压身啊。当时看佛经，也不过是想起不少宫斗剧里的皇后，都抄写经文，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
好在，灼宁很是乐意做这件事，便并不觉得辛苦。
“桃桃的字很不错。”轩辕凌夸道。
灼宁自然知道自己的字不怎么样了，之所以他这样说，无非是因为心情好罢了，见他心情好，她也心情好起来了。
《心经》抄写完毕后。轩辕凌让杜康把两人一起抄写的，都拿去宫内的寺庙让方丈给炒了。
灼宁知道，这件事算是完结了。生老病死，一代一代传承，一代一代送另一代人。这是生命……
“陛下，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