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我只是突然觉得我想回来看看。虽然我讨厌这座城市,但是那个冒出的念头就再也没有熄灭过。
我没有和乐涛发生过任何事情。我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幽默感。我这样的一个女生,家庭背景一塌糊涂。怎么可能攀上他那样的家庭。
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怕你吃苦。这样的苦是直击你内心的苦。乐觐对她的大伯母了解的很,她大伯能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很大程度上功归于那个女人。
她们在黑暗里各怀心事,没有在发出一点声音。一直到后来,乐觐还是忍不住困顿,昏昏睡去。
四个人回到各自的家里,已经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乐觐一路奔波,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好不容易憋着一口气打开门,看见沈时延一脸心疼的走过来。全身骨头顿时像被抽走了一样,往地上一摊,半天不想说话。沈时延拉她半天她死活不挪窝,无奈只能双手抱起她,放在床上,再帮她脱了外衣,塞进被子里。
“你和罗希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玩?累得这么惨?”
“哦……”乐觐只能说得出一个语气词,剩下的只有浅浅的呼吸。
沈时延摇着头,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擦手,最后掖掖被子。带上门离开。睡的云缭雾绕,听见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再一次响动很久后被人接起,接着房门轰的被打开,大力冲撞下,它反弹到了墙上,然后是重重的脚步声。
乐觐被吵得不耐烦,直冲冲坐起身。她没有看见,沈时延通红的眼睛正死死瞪着她。“烦不烦,困着呢!”说完又把被子蒙上头。
“罗希问你要不要从家里带一点辣酱来。”说完沈时延剥开棉被,双手已经不稳,他把手机往乐觐的方向递过去。
乐觐那点瞌睡一个激灵全跑光了,接过电话,那头是罗希激动的嗓门“八婆!我妈又做了好吃的田螺酱,你不是最喜欢的吗?要不要?要不要?”
这本是好好的一场善意谎言,如今却有把人当猴耍的嫌疑。
“我头疼……”
“跟你说了不要太猛。怎么样?闵麦性能怎么样?”罗希那头太激动,声音震得手机后背都能感觉到一丝一丝的震荡。乐觐很肯定沈时延听见了,因为他的拳头开始握紧,两腮鼓起。
罗希还想再问,乐觐怕死在沈时延手上,果断挂了电话。“我想喝水。”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时延。
“你还想干嘛?是不是还想耍着我玩。行!你要怎么耍?嗯?”
“我这不是怕你会瞎想吗?”
“你骗都骗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还需要瞎想吗?”
“沈时延,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吵起来。我谈恋爱,我出去玩。不要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就是真的有什么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干涉。别的我不要求,你先告诉我你的立场。”
“那我就问你,你为什么要撒谎。如果你有一点点对我有感觉,那我是不是有足够的立场。”
当时沈时延看着她大包小包也问过她去哪里。她刚想说准备和闵麦去短期旅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我和罗希去泡温泉,你就别来了,我们有好多话要说。到了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问过自己,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她连自己都能欺骗,为什么不能骗其他人。
“不要做人格心理分析。”乐觐的背后开始出冷汗,“你什么都不懂。”
沈时延很干脆的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半天不挪动。“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成熟男人。”乐觐很讨厌他这样直透灵魂的审视,她此刻不像她自己。
“你对我一分一秒都没动过感情?”
乐觐喉头一紧“我的感情让狗吃了都不会喜欢你。”
“只是因为你不够坦白。”
乐觐胡乱的拍打他“走开走开。我喝水。”
第二天一早,趁着沈时延出去买早点,乐觐屁滚尿流的简单收拾几件衣服,跑回了学校。她的心脏受不了沈时延探照灯一般眼神的照射。她时常有个错觉,沈时延比她要成熟很多,很多时候他更像个大人。他领着她一步一步的走。
乐觐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把罗希给从里到外的唧唧歪歪说了一顿。
“所以说,你丫根本就不要在沈时延面前玩脑筋。你丫就是谈个恋爱都处理不好人民内部矛盾。你这智商学文科难度都算大的。”罗希用手指用力点着乐觐的脑袋,绝地反击乐觐从来就不是罗希的对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出去玩就出去玩,何必对他撒谎?难不成……”
罗希还没说完,乐觐就飞快的反应“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你会喜欢一个流鼻涕的小孩吗?”
“我说什么了?我是想说难不成你还怕他告你家长。哟~情况不对啊。”
“!@#¥%……&*”乐觐彻底虚了,只感觉自己脸上一热,大脑充血。什么话也说不完整,胡乱骂她两句,跑了。
情况不对?能有什么情况?乐觐此时很想见到闵麦,她抱着排了很久队伍买到了港式餐厅的虾饺,寒风中等着他。她没有给他打电话,好像是和自己赌气,也好像是为了测试他们之间的默契,又好像是在犹豫该不该这么做。乐觐一直在和自己赌博,她心里默念,只等半个小时,如果他下来,那么她就…她就怎样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乐觐翻来覆去的想,不知不觉间这么站在楼下已经过了二十三分钟。
她抬起腕上的手表看看,还有七分钟…
放下手表,她就看见寝室门洞里闵麦连外套都没穿就这么跑出来。他穿着灰色薄薄的鸡心领线衫,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休闲鞋。
“丫头,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冷不冷?”接过她手里的食品袋,边说着就拉着她往楼上走”女生可以进来的,干嘛不上楼?”
“就是想你了,怕你有事情在忙。”
“再忙能忙过你的事?”他把乐觐的手放进衣服下摆捂住。乐觐的手心下正是他滚烫的皮肤。乐觐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因为她冰凉的手触碰他的皮肤,本能的瑟缩。乐觐很不好意思想抽回手。”我每天都洗澡,就是盼着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