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山南敬助看着地图抄着手抱在胸前,双手交叉放在袖子里微笑着抢过话头:“不行!我们人数太多,而店内地方狭小,不利于群战。”说着他抽出手指向地图:“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队从正门突破,另一队埋伏在店后门的河滩上。这样能确保有备无患,副长,你意下如何?”
土方斜着眼看了山南几眼,不得不承认山南说得有道理,他撇了撇嘴安排道:“就按山南先生说的做。局长,我,总司,岛田,武田,源先生从正门突破。山南,松本,斋藤,平助,新八,原田你们在后门河滩埋伏。”
“明白!”众人皆领命。唯独有一个人坐在角落烛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仔细的擦拭着爱刀,面无表情,一言未发。
土方似乎对那人有些无奈,转头盯着那人道:“听见了吗?斋藤?”
依旧没有回答,斋藤只是转头看着土方微微点头。
“老板,拿酒来!”
本在沉默待战的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极不和谐的吆喝声,众人都是一惊,却是原田左之助。
“左之助,一会我们要去干什么?”原田旁边一个魁梧的大汉看众人都对原田的不合时宜不理不睬只得负起教育的责任。
“一会要砍人啊。”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喝酒啊。”
“现在喝酒?”
“就是因为要砍人所以才觉得应该要喝酒啊。你看看,如果不小心受伤,那么至少得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喝酒,如果一不小心死了,那就再也喝不成了,现在不喝够怎么行。”
被原田这一套歪理说来永仓新八也是秀才遇到兵,只得瞪着原田叹了口气,一副随你去罢的无奈写了一脸。
随着一向耐不住无聊的原田左之助不顾永仓新八的阻止借酒屋的便利问战战兢兢躲在二楼上的店老板二人要了一桌子酒菜一个人坐在地上就吃起来之后,所有人都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全都轻松起来,开始三三两两的闲聊。
“我知道了一种砍人时不会被血溅到身上的办法!”组内剑术最快年纪最小,不管是现在还是当时都大名鼎鼎的冲田总司此时趴在店内矮小的隔栏上得意的笑着看向众人。
“不要想那些没用的!专心对付敌人。”土方表情严肃的呵斥总司,暗底下却是他对冲田的特别关心。
我无视土方投过来杀人的眼神:“喂喂,总司,快说,我很苦恼啊,每次都弄得一身血。”
总司听见有人对他的招数感兴趣,连忙站起身抽出刀做起示范:“这样……”说着总司猛的挥刀,挥刀下落的瞬间迅速的向后跳出:“砍下之后,迅速后跳一步,然后收回刀。”
“啊咧!我这刀太短了吧,这要跳多远才躲得过?”我低头看着绑在袖子上的两把匕首,无奈的摇摇头,效仿无力。
总司也看着我的刀满脸疑惑:“为什么不用腰上的刀呢?”
“刀太重,我还舞不太流畅。”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绷着面子没说出来只得假意长叹一声装深沉。
“谁叫你总是砍人家脖子啊。”因为队内人手不够,而从勘定方也就是现在的会计抓过过来帮忙分发羽织的河合耆三郎把我的羽织递给我不满的小声嘟囔着还缩了缩脖子。
我无奈的扶着额头:“这样的话战斗结束就不能直接去喝酒庆祝了呢!”
“呐,今天也去吧?!”本来就在喝酒的原田听见喝酒连忙笑嘻嘻朝我凑过来:“好久没喝过大胜之后的酒了!”
“你不是才喝了吗?”新八再次看着原田无奈的说道。
“战斗前和战斗后的酒味道怎么会一样呢!”
这次连新八也不搭理原田了。在一旁想帮着耆三郎分发羽织却因烛光微弱而看不清领子内绣的名字的井上源三郎摇摇头放下羽织,转而看向像是在讨论春游般轻松的讨论战斗的我们微笑着提醒道:“小心一点,今天不同,浪士人数众多。”
“诶?我的羽织呢?!这件,好像不是我的吧。”恭敬坐在一旁的藤堂平助端详着羽织的袖子小心的询问耆三郎,耆三郎一怔,连忙转身去翻箱子。
“别找了,好像在我这里。”一个身形比永仓新八还魁梧高大的年轻男人展开双手看了看身上的羽织:“我还奇怪怎么本来有个破的地方不见了。”
“岛田先生,等回屯所我帮你补好。”藤堂平助笑着和岛田魁交换羽织的时间,门被拉开,一身农民装扮的山崎单膝跪在门口:“桂小五郎到了。”
“出阵!”一直沉默严肃一言未发的近藤一声令下,一众人等收拾了方才轻松的表情,跟在近藤身后,神色里透露出如狼群捕猎的凌厉。
埋伏在旅店后门的河滩。
原田杵着长枪,赤膊穿着硬皮护甲,完全没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贴在酒屋围墙外侧,目光锐利的紧盯酒屋的后门,如同捕鼠的猫,月影照得那张脸阴晴不定。
永仓和藤堂持刀站得笔直,堵在酒屋离和河滩只有几米长的卵石路上,永仓魁梧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下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坚壁。藤堂收起了刚才说给岛田魁缝补衣服的小媳妇模样,紧盯着酒屋的窗户,有些兴奋的等待随时开始血腥的猎杀。
与左边相隔十余米的酒屋右侧拐角处,山南和斋藤默契的守住拐角的两侧把我夹在中间。对于才学剑一年的我,山南先生总是保护过度,虽然已经参加过很多次战斗,但是每次都会指名点姓的叮嘱我小心些跟着他别跑远。而作为一个穿越者,知道一些新选组未来的人来说,更是知道一味的寻求庇护完全不足以面对如炼狱一样的未来。
思索间,“新选组御用检查是也,反抗者格杀勿论!”伴随着近藤雄厚的声音,酒屋二楼的木地板传来如雨打沙滩一样无数杂乱的脚步声,随之是刀剑相交之声,以及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惨叫之声。
不多时,不断有被狼群惊吓得夺窗而逃的浪士跳下来,而下面埋伏的人并不急于斩杀猎物。
“投降者不杀。”待所有人都落入圈套,山南敬助才用那副总是恭歉的笑脸不急不慢的说明俘虏政策。此言非虚,山南的慈悲之心给了我许多方便,也放过了许多愿求生不愿送命之人,只是在这乱世,他这样做是好是坏不易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