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八木源之丞的母亲,也就是那个有点可爱的老太太去世了。
近藤为了报答这段时间八木家的照顾主动承担了葬礼的所有事宜,土方也欣然应允,不过不是为了报答关照之恩,而是为了让近藤结识更多京都的名流乡绅,以方便以后浪士组的活动。
众人都在忙东忙西,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被安排负责擦地板,屯所内一时忙的热火朝天。
中午吃饭时发现多了一个人。经新八介绍一番,这是他在大阪酒馆认识的,此人名叫岛田魁,被土方安排担任监察职务。
岛田长相憨厚,浓眉小眼,高鼻厚唇,身形高大,比新八还高且比新八还似的壮得像头熊似的。梳成蓄发的发髻,有点自然卷,前面的乱七八糟翘着一些不服顺的短发,一笑起来憨厚得很可笑。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像个武士,就像是个普通的老实农户。
晚上,因为八木算是这附近的大户人家,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山南先生和平助在门口收礼待客,其余人在席间端茶斟酒,当然其余人指的都是近藤派的人,芹泽遣人送过来几两金子便回到房间,意外的没有外出。
端茶递水间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太忙了没时间细想酒席结束,一番忙碌之后,吊唁的客人陆续散去,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因为一会还得去帮忙收拾桌椅擦地板……
我坐在大门口的树上,又看见了那个有些眼熟的人一脸怒气夺门而出,那人到底谁来着?
山南先生没在,总司和平助在门口忙着跟离去的客人告谢道别。正在转着脑子思索着那人是谁,一个白色的身影进了门来,后面还跟着不少的人。
我借着烛光仔细看了一眼差点惊得我从树上又掉下来,久坂玄瑞!
我赶忙下树,这群人怎么看都来者不善,总司和平助也愣住了,我小声嘱咐愣住的总司进屋子去跟近藤和土方报告,然后装出一张笑脸在前面给久坂一伙带路去了灵堂前接待客人的地方。
山南先生坐在接待处,显然也被这群不请自来的人惊到了,久坂跪坐在接待处礼貌的道:“请节哀顺变。”
山南先生也收起惊诧的表情礼貌微笑着:“多谢您关心。”
话未说完,近藤也出来了,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声好。
久坂略举起一只手对身后手下说道:“你们在这里等。”说完去了灵堂。近藤也跟随其后,我也跟在近藤后面。
到了灵堂久坂给亡者行礼,近藤低头轻声问八木先生,“请问这位是您的旧识吗?”
八木先生瞪着眼左盯右看了半晌:“不,不认识。”
一旁的土方无奈撇了撇嘴,走上前去换上一副礼貌的笑脸:“失礼了,可以的话,那边已经准备好用餐。可以进行单独的谈话。”
话音刚落,久坂道:“不用,我们已经准备走了。”
看着久坂带着那群人准备离开八木家。跟到大门口时总司和新八和山南先生也出来了。
久坂带这么多人,无非就是为了示威。
“十分感谢。”近藤礼貌的道别。
在门口的久坂站定,头也没回的问道:“你是近藤先生吧?”
“是。”
“为什么要妨碍我们?”
“那是因为你们在妨碍政府。”
久坂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转过身来:“将这个国家交给现在的幕府,你真的认为这样是对的吗?”
“我们众人来这之前就约定过,在将军大人回到江户之前,绝对要保护这里。”
久坂的声音陡的大了许多:“我们长州藩不是也都做到了这些吗?”
“你们针对将军大人做的那些事情,我们绝对无法容忍!”
“我们做了什么?”
“将军大人对我们有恩,而你们做的事情……”近藤的话被怒不可遏的久坂打断:“但是对我们长州没有,长洲从关原之战以来,与幕府积攒了二百五十年的仇恨。”久坂越说越激动,走到了近藤面前,声音也越来越大:“长州,从未受过恩惠!”
听到这里,旁边响起拔刀的声音,总司已经拔出了刀,而久坂身后的人看见总司拔刀也纷纷拔出了刀。
剑拔弩张的气氛,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新八和山南先生拉住了总司,让他稍安勿躁,在灵前做这种事是很失礼的。
“算了,请不要在这种场合争论这种事情。”近藤态度松动了些,因为现在还在守灵。
久坂依旧不依不饶,瞪着近藤一字一句大声说道:“日本是神庇佑的国……”
“你没听见吗?”久坂的下半句还没说出来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的芹泽打断:“不是说了,不要再这个场合争论这些。”
久坂皱着眉走到芹泽面前:“你是芹泽先生吧?”
“是又怎么样?”
“听说你以前是水户藩天狗党的人,为什么要让这些幕府的走狗那么嚣张!”说着间,久坂用手指着我们众人。
芹泽扯起嘴角轻笑了几声,随即渐渐收起表情盯着久坂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道:“太可笑了,别把你和他们相提并论,水户藩的人和你们不一样!”说着他用铁扇拍拍自己的心口:“他们的这里与你们不同,你们算什么东西?!”说着间他又用铁扇拍了拍久坂的左臂:“这种人,不要拿来和我比较。只要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乱来,你最好记住这点。”
久坂呆在原地,表情因恼羞成怒而有些扭曲。
芹泽把铁扇搭在自己肩上走向门外在门口停下,看着门外众人大声训斥道:“还有,你们这些人,在吊唁的时候至少应该穿一件外套,这是日本人的礼仪。知道吗?”
久坂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看得出他已经在极度的忍耐。
气氛凝固半晌后,久坂自觉失礼又自讨了没趣只是恶狠狠盯着近藤道:“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看久坂一伙人走了,芹泽也径直回房,只丢下一句:“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嚣张的家伙。”
芹泽和久坂都走了之后,我跟在山南先生身后,有些不解于是问道:“水户藩天狗党是什么?”
山南先生停下脚步,我也跟着站定。
随后山南开口道:“天狗党是水户藩的一些藩士以尊王攘夷的思想而组织起来的半政治半军事的激进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