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分散了兵力的新选组应该会伤亡惨重吧?”
我点点头:“的确会死掉几名队士,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是十分成功的。”
我感觉到山南先生在看着我,于是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坚定温柔:“所以你改变了不是吗?”
听山南先生这么说,我有些羞愧,摇着头道:“不,桂小五郎……”话被山南打断:“虽然也许是微不足道,但是你改变了不是吗?即使不能迅速的改变,你却可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虽然对结果来说微不足道,但是一点一滴的从微小去改变,也许会推动些什么,不是吗?”
我松开不知何时越握越紧的拳头看向手掌,从微小去改变?
“还记得芹泽先生吗?”
我下意识看向了腰间的刀。
“那晚他已有会死的觉悟,但是,你记得吗?他从未放弃过战斗。”
我再次抬头撞上的是比先前更坚定的山南先生的目光:“关于新选组或者说幕府的未来你也知道些什么吧?但是你没有离开不是吗?为什么没有离开的原因你去安静的想一想吧。”
为什么没有离开?仅仅是为了芹泽先生或者山南先生?我并不确定,转身告辞离开。走在洒满阳光的庭院,听着队士操练的咆哮声,满脑子只有山南先生那句话,为什么没有离开……
同年七月十八日。
因为池田屋事件严重刺激了攘夷的激进派或者说倒幕派,长州最终举兵犯京。长州举兵两千在京都的西面和南面布阵与守卫京都城的会津对歭。
终于爆发了战争。
新选组以钱取桥为阵地,在新选组阵地的前面是同盟彦根藩和大垣藩的阵地。所以新选组并不能正面迎敌。自池田屋事件以来,长州视新选组为不共戴天之仇敌,因此会津藩特意将新选组安排在后方。
屯所内,震天的咆哮不绝于耳。
得知长州将进军京都的消息,新选组也在积极备战,所有队士带好防具装备披上浅葱色的羽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不想思考,因为我的能力并不足以参透这些,只是对着草席绑成的靶子不停的练习。
单对单还好,但是再混战中短的匕首对长的武士刀毫无胜算。所幸一年多的练习与自告奋勇的实战,用刀不说挥舞自如但至少也能较为轻松的运用了。
“局长。”
声音来源是一边说着一边跑进来的岛田:“天王山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终于来了。”土方站起身。近藤只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随即大声下令:“出阵!”
从没有参加过战争,虽说跟战斗一样都是杀人,可是面对几人和面对几千人的感觉没脑子也知道肯定完全不同,只是我完全想象不出。心里难免紧张我转头看看平日最不顾气氛的原田都严肃的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
会死吗?
想到死突然激淋了一下,战斗时犹豫是会丢命的,这是原田的作战宣言,现在我只能剽窃来稳定自己不安的情绪了。
跟随部队到了前方,空气里已经全是硝烟的味道,这里早已满地狼藉。断肢残臂,各方的尸体地上横七竖八,显然已经经过一番血战。即使已经习惯杀人,但是那种硝烟与血混合的味道,还有那些残缺凌乱的尸体,还是让我的胃抽搐起来。
“来晚了吗?”近藤的声音响起,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土方四周打量一番不爽感慨道:“还真快啊。”
这时从前方打探完消息的岛田气还没喘匀就报道:“长州被彦根藩和大垣藩前后夹击,一会就败退了。”
“再继续打探。”近藤下令。
“是。”岛田再次飞奔而去。
“长州也不怎么样嘛。”总司一脸轻松的环顾着四周。
“不,现在安心还太早。”武田不无忧虑:“嵯峨和天王山的军队还在。”
“接下来怎么办?”土方转头询问近藤。
近藤脸上有些许无奈:“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再往前看看。”
土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站定下来:“听说在伏见有一家和长州往来密切的旅馆,去看看吗?”
“走吧!”
随近藤,一路上土方介绍道:“那家旅店由登跟势经营,听说是个巾帼英雄。”
“哦?说起巾帼英雄,我倒是想起你姐姐了。”近藤看着总司笑了笑。
“真不能想象像她那样的人,在这世上还有一位呢。”总司有些面露怪异之色,不过言辞里全是尊敬。虽然不了解总司的姐姐,不过听语气近藤和总司都很喜欢并且尊敬她。
这一路因为销烟的刺激,总司都在不停的咳嗽。
山崎带路,我们走了许久到了一家旅店门口:“就是这里。”
旅店叫寺田屋。
寺田屋?刚才近藤说老板是个女的叫登势?这时间我居然又想起了动漫。
近藤面对店面打量片刻:“我们到后面打探一下。”
这里外面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不过刚走到后面楼上窗口就飘下一个东西落在众人面前。
一片布?
众人抬头,房檐上还挂着几根沾满血迹的布条,由此楼上的情况不言自明。
跟随正色的近藤一行人从正门进入,一楼空无一人,土方在厅内大声喊道:“我们是会津麾下的新选组,御用检查是也!”
一片安静,土方继续道:“老板在吗?”
“是!”一个男性声音伴随着小跑的声音传来:“失礼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近藤开门见山:“我们得知你们寺田屋这阵子藏匿了抗逆的浪士。”接着土方阴沉着脸,把刀往地上一杵,那个男子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土方扬起一丝隐隐的笑意环顾四周说道:“你们不会是窝藏了长州的叛军吧。”
那男子低头像是在下决心,最后斩钉截铁道:“没有这回事,我们这里没有那样的人。”
总司伸手展示出捡到的满是血迹的布条:“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那男子越发紧张的表情,气氛也凝固起来。
“不老实交代可没好果子吃。”土方语气虽轻,口气里却满是威胁。
男子的表情越发沉重慌乱,眼睛胡乱的瞟着,看样子快顶不住了。就在此时一个尖利的女声透过凝结的空气清晰的传来:“我们没有窝藏任何人。”
一个目测40多岁的女人缓步走下楼,不卑不亢的跪坐在男子旁边,微微对众人欠身行礼后随即开口:“我是这里的老板登势。”
近藤也自我介绍:“我是新选组局长近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