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将明，我整理着头发，突然对自己昨晚的轻贱感到无解，却理解了旧时女人忍耐着男人三妻四妾，依旧百般献媚讨好的痛苦，只因为喜欢那个人，喜欢到什么都可以放弃，只为让那个人多留在自己身边，一分钟也好，一秒钟也好。
昨晚被抛弃自尊莫名的回来了，变得尖利如刀，捅向心脏。
后面也传来起身的声音，斋藤走到门前，我的三把刀在他手上。
我伸手拿刀，却被他拖进怀里，我没有挣扎，因为我知道他自己会走。
“因为你太美了。”丢下这句话，他推开门，然后从外面关上。
我坐在地上，重新把匕首缠回手上，残留的酒精从眼里落在绷带上。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他的手滑向我腰间后犹豫许久，最后向上，温暖粗糙的手只是捧着我的脸。而我自己解开的腰带，现在完好无损的打着紧实的结。之后就是他翻过身，两只手颤抖着把我按在他怀里，紧到我动弹不得。
巡逻时，看着前面的背影，昨晚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同那两只受过伤的手，伤疤会提醒曾经存在的伤痛。
现在要说一句话怕是会比以前更困难。
那背影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可及，却像是隔着看不见的墙，虽近却又不可及。
晨光下，我苦笑着，甩着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女儿心态。
伊东的分裂，新选组的末路都尽在眼前。
要去暗杀伊东那种狡猾的老狐狸我需要很多信任，而伊东到底看重的是我的“远见”还是奇怪的身份，或者两者都有，这让我无法按捺心里的忐忑。
而且关于伊东，自那次之后和他在房间谈过话之后，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有了好奇。是不是应该杀他，这个问题也不止一次的出现在脑海里。
至于新选组的末路，我做的一切终究什么都算不上。
星夜樱华第十四章终究要面对的选择
2月底。
平助越来越少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出现时，表情也看不透的复杂，少了往日的亲近，多了许多别扭。我猜到伊东已经等到时机了，所以平助也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分裂。
习惯性看着自己的手，春日清新明媚的空气挡不住幽幽血腥味传来。
练完剑，肚子饿的咕咕叫，正打算回房等着吃午饭。
“松本先生。”
刚进门，背后响起一个耳熟的声音。
转头原来是加纳，他两步上前说明了来意，他是邀请我去伊东开的什么什么信念什么的大会。
想来我下午还有巡逻，这顿饭是蹭不了了。
对加纳我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此人极为稳重内敛，虽知道他生有异心，但是各为其主，也算不得他的错。
正欲婉言拒绝，加纳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
“这次聚会是伊东老师跟局长说过了的，请不用担心。”
果然是伊东的做法啊，挖墙脚都师出有名，光明正大。
跟着加纳到了酒屋前，加纳说组内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失礼了。”说着间我推开门。
“真是太好了，等你好久了。请进。”伊东微笑着对我做出请坐的手势。
抬眼才发现新八和斋藤也在里面，伊东坐在上方，左边是平助，伊东对面左边靠近门口是斋藤，右边是新八。
我有些意外，这伊东看人的水准真不怎么样，选的两个准备挖的对象一个是死忠近藤，土方的，一个是正直出名的。
我在新八旁边坐下。对于我的出现他们也有些意外，显然还不明白伊东召集新选组第二和第三的剑术高手后又招来一个最渣的闲人的目的是什么。
我刚落座，伊东就过来，亲自为我们三人斟好酒，然后坐回原位，用一贯的微笑看着我们喝酒。
我对这个时代相当绝望，有话不说，就这么盯着你，盯得你蛋疼。
盘坐不舒服，我换了个姿势，双手后撑地，支着身子等伊东说话。挖墙脚可不是个简单的技术活。
最直爽的新八看伊东不动如山，就开门见山了：“差不多该让我们听听你的本意了吧。”依旧带着假面般的微笑，伊东开口道：“我只是想，和肩负新选组重任的永仓先生，斋藤先生，松本先生一起坐下来喝杯酒罢了。”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你叫我们来这里的本意。”
“这个嘛，慢慢来。”
这太极功夫非同一般，我倒着酒边喝边听伊东扯官腔。
“我还有工作。”斋藤也沉不住气了，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伊东还是笑着：“这无须担心，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经过近藤先生批准的。”说完正了正色，放下酒碗，那张笑脸猛的变得凌厉异常，就像一个温和的德高老和尚猛的张嘴露出一口恐怖参差的獠牙，看的人心一紧。
“我准备离开新选组。也希望三位先生能跟我一起来。”
新八和斋藤显然被这突然露出的獠牙吓了一跳，都是身子一僵，平助的表情他也没想到，连我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下意识的坐直了起来。
伊东看着众人的反应，一脸的坚定严肃不似往日的假面，继续道：“好不容易才让新选组发展到如此壮大，现在的现实又如何？被保护这个国家而缠住了手脚，整天为打架砍人而疲于奔命，在时代将开始巨大变革的时刻，我们该做的，难道不是为了日本而献身吗？”说完停顿数秒：“我要离开近藤，用我自己的手，创造出理想的新选组然后再迎回近藤君和土方君。”
从刚才那一惊中我最先回神，本来也是知道的。现在这套官腔加上伊东突然的严肃，听起来颇为有理，我的理想也的确是如此。
不过，这人的话，我并不打算全信。
众人还未回神间，门外响起敲门声，伊东告辞后暂时离开房间，隐约间我听见了坂本龙马几个字。
伊东的暂离让凝重的气氛被打破，斋藤放松下来习惯性的靠着墙坐下，新八也放松了坐姿。
路已经没得选，我必须跟随伊东去，但是去那里难道就只是为了杀掉伊东？
刚才听到的坂本龙马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伊东暗地里跟他有来往？
“平助你准备怎么办？”新八询问平助的意见。
平助有些无奈又不舍的一笑：“我是伊东道场的人，所以会跟着先生走。”
“伊东他真的承认你吗？”
“为什么这么说？”平助有些意外。
“过去连名字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