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飘来一声轻而长的叹息，伊东缓缓开口：“你也是新选组派来的间谍吗？”
看着伊东的样子，这一个字“是”居然让我觉得十分难以说出口。
我转头加大音量对背后的人问道：“大石，近藤先生呢？”
大石也一时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弄得只是看着我，没有作答。
问完这句话之前，我就冷静下来想清楚了情况。
就算伊东要求一对一的谈话，但是土方决不可能那么乖乖的听话，他肯定派人埋伏了起来。伊东能活着走这么久，说明近藤肯定没死，并且还阻止了土方的行动。而这一队人是大石带三名普通队士，肯定是擅自行动，要是由土方派人暗杀伊东，绝不会只派这么几个小角色。
思索间我再次转头看向伊东，而他面无表情，依旧没说话，眼神里却有太多东西，我一点看不懂，但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我闭上眼，不再去想什么退路，只轻声请求道：“先生，对不起，但是请您不要伤了他们。”
这几个人肯定不是伊东的对手，他要杀这四人太轻松，可是如果真的伤了这四人，那么新选组和卫士组表象的平和就维持不下去了。
轻叹一声，我放下匕首，收回刀鞘，说完向前一步，右手拔出腰间的刀，左手勉强抬起来握着刀柄尾端。
以伊东的性格，他必然是不会把不信任的人放在身边了，或者或他对不信任的人根本不放进眼里。而大石并不知道我是间谍，就算知道，现在在他眼里我也不过是个变节的间谍，他既然敢来刺杀伊东，那么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放弃暗杀的我。
我不认为我能打赢这四人，更何况是在单手带伤的情况下。而且就算活着回去又如何，土方能不能接受我的归队还是两说，这次大概真的玩脱了，不过好像并不后悔。
众人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着一系列的变化，许久的时间就这么对峙着并不行动。
大石看着拔出刀的我在片刻后最先反应过来大声下令：“不要放过他们两个！”
说话间大石的刀朝我斜劈下来，我左手本完全不能活动，但是垂死挣扎的人会爆发比平时更强的力量，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这样，反正我体会到了。
我居然勉强用刀接住了大石攻击，但也是只是片刻。左臂因为用力，我能感觉到伤口的撕裂，疼痛扩散全身，让我眼前一黑，几乎再次晕厥。
刀剑相交的声音，我手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
一脱力，单脚便跪在地上，右手握着剑杵在地上，试了几次，已经无力再站起身来，视线模糊，冷汗，晕眩，疼痛，一片黑暗。。。
面前一片黑暗，仿佛黑洞吸收了所有的东西，视线能及之处一片漆黑。
空旷，什么都没有的空旷，心里静如止水，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走着。
前面出现一个亮点，我的脚步往着那亮光走去。
也许走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也许只是一秒钟，我踏进了那片光亮。
一片浓雾，一片荒芜的草地，面前一条河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流向哪里，河岸有一片鲜红的花。
身后的黑暗消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河的对面，好像有我想要的东西，驱使着我往前走去，一个船夫驾船停在面前的河道里，看了看我，然后一言不发的划着船离开了，瞬间消失在河面的浓雾里。
这一切悄无声息。
对面有我想要的东西，我迫切的想要过河，抬起脚步的瞬间，我听见了声音，不知道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好像是从天边传来，于是我突然放下脚步只想要听清楚。
声音像是在低沉的呜咽，那种悲伤好像流进了心里，本来平静如水的心里荡起一些涟漪，随着流进的悲伤越来越多，本来毫无感觉的身体突然有了滚烫的感觉，像是火在血管里流淌。
面前的画面开始扭曲，黑暗从四周侵袭，像是漩涡，黑暗代替画面旋转着占满视线。
那个声音无比的熟悉，从未停止，黑暗中眼中出现了摇曳的昏黄的光。
晕眩和剧痛无比强烈的袭来，干哑的嗓子让我连声音都发不出。那个呜咽的声音就在耳边，我从黑暗中再次看见的是一片昏黄透进了眼里，手被一个舒适的温度包围着，我试图摸出那是什么。
声音骤的停止，我看见一张模糊却熟悉无比的脸。
“松本？松本！”一个声音震得我晕眩难耐，只得又闭起眼睛抵御晕眩。努力动了动嗓子只发出像是锯锯子木头的声音：“小声点，晕。”
“睁开眼睛，不要闭上，我去叫人。”一个明明熟悉的声音，却因为颤抖而变得陌生。
我重新睁开眼睛，晕眩让我只能看到模糊一片。
“不要闭上眼睛，我马上就回来。”
包围着手掌的温度消失了，门推开的声音，呼唤山崎的声音，之后，是一片嘈杂的脚步声。
“小松。。。唔！”脚步还未进门就听见一声震天的咆哮，只是那咆哮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嘴。
“小声些，他现在还需要安静的休息。”山崎已经跪坐在我身边，手里端着什么，一勺一勺的给我喂着，不知道是水还是药，反正我没喝出味道。
头晕得没办法思考，只得又闭上眼睛。
一只手摸上我的额头，与此同时山崎的声音传来：“有什么感觉？”
“疼，晕。”
“没事，这是正常的。”
“小松本。”我再次睁开眼，面前一张皱着眉头，二兮兮的帅脸。
“离我远点，白痴会传染，还有不要叫我小松本。”
原田忙转头问山崎：“这样就没事了吧？”
山崎看着我露出看似轻松的笑意道：“没事。”
“要死给我死在伊东那边去，现在的葬礼涨价了。”
“阿岁。”近藤连忙阻止土方的毒舌。
我逞着一口气对土方进行反驳“土方先生，我活着这汤药费不是更贵。”
“给活人花钱我舍得，活着还能有点用处，给死人白花钱的事儿我不干。”
呸，这毒舌，我正要说话，山崎连忙阻止我道：“少说话，多休息。”说话间站起来招呼众人离开，让我静养。
待七嘴八舌的告别之后，心里有许多疑问浮现出来。
伊东为什么没有暗杀近藤，我是怎么会回到新选组的，还有我刚才看见的幻觉是什么。
头晕得厉害，没办法思考，只是刚才的幻觉让我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