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新八,小园你怎么安排的,新选组家属的身份留在现在的京都怕是不安全吧。”
“的确,所以我让她去江户了。她老家在江户,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起码现在江户还是安全的。”
我转头看向新八,他只是有些忧虑的叹出一口气,然后喝了一大口酒。
“还是你了无牵挂一身轻啊。”我转回头挥剑间,原田的声音飘悠悠传来。
“是啊,你就羡慕死我吧。”我一边挥剑,一边苦笑。
挥剑听着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乱七八糟的事,光景慢慢阴沉了下去。
“最后一点了,真不喝?”原田把酒递到了我面前。
抹了把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些酒瘾,先前就几次想过去抢酒瓶子,只是看原田宝贝样的抱着瓶子我忍下去了,这回酒瓶子递到面前了我也就忍不住了,伸手一抓,结果只抓着一把凉悠悠的空气。
“还不能喝酒。”
我转身间,没抓着的酒瓶子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背后的斋藤手里,然后又回到了原田手上。
“只喝一点?”
大概看我样子可怜,新八也道:“让松本君喝吧,下次能安安静静坐下喝酒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不行。”
斋藤依旧黑着一张脸,新八看我二人只得笑着:“松本君,那你就忍了吧,谁叫你这条命是斋藤君捡回来的。”
“我喝了?我真喝了?”原田抱着酒瓶子跟抱着儿子似的。
我无奈收回刀,一屁股坐地上:“你的酒,你要喝就喝,废什么话。”
天色越黑,没了酒四个人百无聊赖,四周队士不时在房间进进出出,旁边院子只有队士练习的节奏的哼哈声。
虽然将军退让,但是萨长依然步步紧逼,再三挑衅……
1867年12月18日。
吃过午饭,跟着队士练剑,因为今天斋藤指导。
这边因为是奉行所改成的驻地,地方虽大,房间也多,可是新选组队士就有几百号,还有许多的幕府军,生活条件堪比回到了八木家挤大通铺的日子,甚至更为拥挤。偏偏我又爱干净,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了找空换绷带,得空晾内裤,以及见缝插针上厕所之类保护身份的闲事上,以致平日里见面时间少得可怜。只有在他指导剑术的时候我跟来,他才能在我身边多站一会,其他的就只剩下晚上睡觉时,悄悄伸出手让他握着。为此还必须保证睡得比房间所有人晚,起的比房间所有人早。
偷偷摸摸的日子过得有些心惊肉跳,却又安定无比,就算第二天就开始战争,就算第二天就会死,也似乎不值得在乎。
正在为旁边站着的人安心的时候,突然听见嘈杂的声音,转头和斋藤对视一眼,我跑了出去。
“局长!”
门口,一干人等围着近藤,源三郎奔上前去扶着近藤。近藤左手的羽织被鲜血染成诡异的颜色,不时有血顺着手指滴落。
“谁去叫下山崎!”土方神色狰狞,完全没了平日的风范,眼里有些雾气。
“先扶局长进房间,源先生你快去通知山崎。”我挤开人群小心的和土方一起扶着近藤。
“我没事。”一路上近藤咬着牙,腮高高的鼓起,除了那句安慰之外再一声未吭。
为了避免牵扯伤口,我用匕首划开近藤的衣袖,左肩胛骨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左边后背的衣服被血浸湿,这时间山崎带着医疗箱冲了进来。
“土方先生你出去,松本君你也出去,人多容易感染。”山崎一边把箱子里的东西准确快速的拿出来,一边吩咐我们退下。
“……”
我走到门口,土方还在屋中间犹豫不决。
“出去!”山崎也忘了上下之别,对着土方命令道。
“走吧,土方先生。”我上前拉走土方:“如果感染就严重了。”
推开门,门口围满了人。
“回去做自己的事!岛田,跟我来。”
土方带着岛田进了会议室,干部也都跟了进去。
“怎么回事?”土方红着眼,眼里的雾气越发浓重。
“袭击局长的浪士是萨摩的人,我们赶上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跑了!”岛田在众队长面前报告着。
“不可原谅!”土方拿起剑拍地而起。
“去哪儿?!”尾行连忙拉住土方。
新八也面色阴沉跟着起身:“还用说吗!当然是给局长报仇!”
源先生看着新八连忙阻止:“等一下,现在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伏见奉行所!”
“新选组的任务是给局长报仇!”土方如被激怒的雄狮,咆哮震得屋子一震。
听到土方这么说原田也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斋藤看了一眼土方,一言不发拿着剑径直出门。我忙起身拉住走过我身边的斋藤,左手紧握着拳头尽力控制声音阻止他们:“不要受萨摩挑衅!我也想要报仇,可以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副长,也请你体察局长的心情!现在对萨摩做出任何事,将军,幕府,就完了!”
源先生也连忙接过话阻止几人的冲动:“我们是奉了将军之名来到这里的!”
“这是两回事!我们走!”原田也要出门去了。
源先生突然间站起来挡在门口拔出剑:“不能有任何人擅离职守!”
土方一向温和的源先生被吓了一跳,一时只是看着源先生没再说话。
源先生喘着粗气眉头紧锁:“我也和大家一样,不能原谅他们,但是现在不应该行动!你们觉得做了这种事局长会高兴吗?”
一是沉默,新八最先开口:“确实,源先生和松本说得对。”说完新八坐了下来。
原田也坐了下来,把拳头砸在地上。土方随后把刀狠狠往地上一甩跟着坐下。只有斋藤还站在门口。
“斋藤君。”新八深吸一口气招呼斋藤。
斋藤转头看见众人虽怒气未消,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我放开他他也进屋坐了下来。
众人表情有所缓和,但是沉默与愤怒还是如粒子飘荡在空气里。
山崎拉开门进来,源先生看见众人坐定之后,开口询问道:“山崎,局长伤势如何?”
山崎深深低着头,语气没了往日的淡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伤口比想象的要大,以我的能力无法完全治愈。”
“治好他!”山崎话音未落,土方大声咆哮着。
山崎只是看着土方艰难的开口:“搞不好,手臂可能再也抬不起来了。”
一片沉默,连呼吸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