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土方仰视着出现在甲板上层的蓄着络腮大胡子,穿着西洋海军服,轮廓深刻,不太像亚洲人的人问道。
近藤也抬头看了看来人:“啊,是军舰奉行夏本武扬先生。夏本先生是载将军大人回江户的开阳丸的舰长。”
总司的关注点明显不对,羡慕的看着夏本:“洋服啊?真帅气啊!”
土方听总司说完,扭头继续看着夏本,一脸不爽:“我来穿的话更衬!”说着他走到夏本面前:“不好意思。”
夏本不解的看着土方,土方继续:“这身衣服是从哪里弄到的?”
“海军统一的制服。”夏本只是看着土方笑笑,随即拿起手中的酒瓶喝了一口。
“葡萄酒吗?”我好奇的问着。
夏本颇有些意外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
“啊啊,这样喝葡萄酒真是糟蹋呢!”我做了个端红酒杯正确的样子看着夏本:“应该有杯子吧?手掌温度加热的酒会变味的。”
“想不到新选组内还有懂洋酒之人?”夏本看着我饶有兴趣的走下来把酒瓶子递到我面前:“PLEASE.”
“THINKYOU.”在夏本越发好奇的目光中我接过酒瓶子,还没喝,瓶子咻的一声不见了。惊讶间,发现斋藤对着瓶子打量着,然后喝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斋藤一手捂着嘴,一手把酒瓶子递给我:“又酸又苦。”
“抢什么啊!”我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搞得一怔,接着酒瓶子浅浅的喝了一口,酸涩带着微甜的味道顺着喉咙划下:“真是好酒啊。”不由发出感慨。
“什么味儿?给我试试。”土方好奇的走到我面前拿过我递出的酒瓶,喝了一大口,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到极点,紧闭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总司见状也冲过来抢走土方的瓶子。
“你不能喝……”近藤话还没说完,总司就抱着瓶子喝了一大口,随即猛咳起来,发出一声嚎叫:“什么东西啊!”
次日清晨,我端着天未亮就熬好的药去看山崎,岛田和尾行在那里守夜。
因为船上的条件有限,伤口一直未完全愈合,给山崎喂完药,我默默的打理着伤口,视线越来越模糊。
“伤势越来越严重了吧?”山崎清醒了过来惨白的嘴唇微启,小声说着。
“没有那种事!你在小瞧我的医术吗?”我眨了眨眼睛憋回了眼泪,装出不满的样子说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山崎依旧淡然的微笑着,我转过头去,一时找不到话说。
山崎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还是第一次去江户呢!虽然对近藤先生来说,那里是故乡,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西出阳关无故人。”
“也是呢”蹲坐在床边岛田也叹了口气。
“我觉得差不多该解散了。”尾行低着头。在岛田的惊讶中尾行继续说道:“这话我只在这里说,德川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新选组已无处可去。”说的时候看着我。我不置可否。岛田怒目直视着尾行,气氛一片沉默暗涌。
我走到岛田旁边把酒碗递给他,同时摇摇头。
尾行继续说道:“近藤先生应该也很清楚,松本君你也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尾行说完看了看我和岛田,见我们二人没说话,他自知无趣随即岔开话题:“天气冷起来了,山崎君能不能帮我拿床毯子。”尾行匆忙岔开话题的时候忘了山崎已经受伤。
躺在床上的山崎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自己来拿。”
尾行一愣,忙低下头,我坐在旁边拿出酒,给尾行倒上,然后自斟自饮。就算生了逃脱之心也是人之常情,队里还需要尾行这样圆滑的处理许多问题,那些血腥的肃清对现在的新选组早已没必要了。
岛田叹了口气,对山崎笑道:“还是第一次听到山崎君拒绝别人的请求呢!”说完拿起旁边一床毯子扔给尾行。
“苦于我动不了啊。”山崎苦笑着。
“快好起来吧,我晕船,还等着你照顾呢!”我转过头对山崎笑笑,山崎看了看我依旧苦笑着。
岛田笑着看着前方:“局长说了,到了江户以后会招募新的队士。而且江户是个好地方,有很多好吃的哦。”说话间他转头憨厚的笑着看向山崎:“山崎,你也好好期待着吧。”
没有回话。
“山崎?!山崎!”岛田凑近山崎轻唤了两声,声音有些哭腔,我和尾行也忙凑上前去,山崎闭着眼一直微笑着。
又少了一个,我闭着眼害怕泪水滑出。
之后在夏本的指挥下,给山崎实行了海葬,众人目送着山崎的遗体随着木板一点一点沉入冰冷黑暗的大海之中……
黎明血樱第六章甲阳镇抚队
2.12.江户.因1.16日,幕府军大势已去,江户民众亦对幕府深恶痛绝决定投降,将军德川庆喜听了主和派胜海舟的进言放弃抵抗,禁闭思过,离开江户城,移居上野宽永寺。于是新选组受命担任宽永寺的警卫。
虽然将军准备投降,可是底下为了幕府战斗至今的人并不能接受,会津藩为首。依旧举旗与新政府军对抗,希望打倒萨长,清君侧,夺回幕府的权力。萨长对于幕府的敌视与对权力的虎视眈眈也不是将军投降就能消除的。
江户的锻冶桥门内新选组在那里建起屯所。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近藤回到房间还没坐下就说道。
“还要和萨长战斗吗?”我问道。
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说服他们,会津还没有倒下,所以近藤决不会放弃战斗,我能做的只有看着。
“我也赞成。在江户进行反击。现在罢手的话,就正中了萨长的下怀。”土方推门进来接过近藤的话,然后站在门口一脸耀武扬威。
“我这次……”近藤说了一半摇摇头,用不忍直视的目光看着土方:“阿岁,我还是觉得你这身装扮太奇怪了。”
“啊,有什么奇怪的,很帅啊!”土方一身黑色洋装,像是燕尾服,又像是西装,领口里露出白色的装饰,头发也剪短了,全都向后倒梳着,英气逼人。
近藤还是一脸不能接受看着土方:“还是觉得别扭,还有松本君你的头发也一直很怪异。”说完又看着我的发髻。
“我觉得很好看啊。”我摸着自己的发髻和正在整理衣襟的土方异口同声。
旁边的总司也表情怪异小声说道:“总觉得看不下去啊,你们两个的鉴赏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