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点头说:“想来公主最近睡眠不佳,应该是累着了。公主注意休息,想来不几日便无碍了。”
灵雎点头说:“送太医出去。”环佩应了一声,太医收拾好东西,施礼说:“公主客气了。”便大步离去。
环佩回来的时候,上前扶住灵雎说:“公主最近劳累了,奴婢扶您进去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灵雎点头,任凭环佩扶着自己,去床上躺下来,不一会儿果真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用了晚膳,灵雎携着环佩在院子里闲逛。老远的,就听到宫人高呼:“皇上万岁!”
然后就看到司徒悠远急匆匆的,想着寝宫走去。灵雎忍不住唤道:“皇上!”
司徒悠远闻声回眸,看到灵雎,立刻焦急地冲过来,拉住灵雎上下打量着,扯住灵雎的手问道:“怎么回事?”
灵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纳闷地看着他。
司徒悠远说:“朕听说下午溢彩宫宣太医,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环佩在后面扑哧一声笑了,立刻意识到失态,赶紧捂住嘴巴。司徒悠远咳嗽一声,示意宫婢退下。
灵雎好笑地说:“哪里有什么事?只是有些累了,睡了一觉,好多了。”
司徒悠远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
灵雎问道:“皇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司徒悠远摇头说:“没有,朕挂心着你,又听说宣太医,急着过来瞧你呢!”
心底涌过一片暖流,灵雎挽住他的臂弯问道:“皇上可用过晚膳?”
他嗯了一声,拉着灵雎回了寝宫,方才说:“朕命人再去冷府翻查,仍然没有找到证据。也许,那些密函,他本就没有放在纪府。”
灵雎诧异:“纪大人,还是没有招供吗?”
司徒悠远点头,灵雎蹙眉说:“可有用刑?”
司徒悠远摇头说:“他的嘴巴,硬着呢!”
灵雎蹙眉说:“那如景――”随即又噤了声,纪大龙心底,究竟是儿子重要还是那幕后之人重要呢?
司徒悠远面色不大好:“朕不想用纪如景去逼迫,这样一来,朕感觉始终有违君子所为!”
灵雎惊讶地看着他,司徒悠远继续说:“朕的解药,是纪如景跋山涉水,千辛万苦从大哲带来的。若是无他,曲华为再高明,朕也没命。所以,对于如景,朕始终欠他一条命。”
灵雎说:“所以,皇上其实就是等着,纪如景劝纪大龙找到证据,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吗?”
司徒悠远颔首说:“对,朕把他与纪大龙关在一起,但是纪大龙还是什么都不说。”
灵雎皱眉,司徒悠远抿唇不语,想了想,灵雎说:“皇上,不如让我去试试?说不定,有转机。”
司徒悠远浅笑:“你吗?呵呵,朕的确好奇,朕的莞莞,是不是还有什么高招。”
灵雎挑眉说:“高招?没有,不过试一试总可以,有句话叫做一切皆有可能。”
司徒悠远笑得更加浓厚了:“这件事不着急,你最近也累了,好好休息。再说了,明日还有一场满月宴呢。”
灵雎自然已经领会到了,司徒悠远刚刚那番话,明显就是要告诉灵雎,只要纪如景拿到证据,纪如景就没事。
抬眸,看着他笑意逐渐敛去,想来他是想起了灏琰的事情了。
灵雎上前,抱住他说:“皇上今天想必也累了,您早些休息吧。”
他轻唔了一声,拥着灵雎躺下。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灵雎问道:“皇上,您这样频繁来溢彩宫,不怕冷落了玉贵妃吗?”
司徒悠远哼了一声说:“朕这样,她又能如何?”
灵雎想着也是,玉昆明远在边关,沧浪国与王朝战事一触即发,玉贵妃也不傻,不会在这个关口给玉昆明诉什么委屈。
“这一次,玉昆明故意藏起曲华为,他的心思,已经那么明显了。朕自然要谨慎防范,他也是知道的,现在,朕还有什么好惧怕他的!”司徒悠远冷冷的说道。
灵雎嗯了一声说:“玉昆明仰仗的,也就是他手中的兵权。”难怪说,拥兵自重,自古以来,皇帝最忌惮的就是手握重兵的大臣。
感叹着,灵雎说:“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我们的主席同时又是军委主席,就是说国家领导人,同时又是手握兵权之人。这样说话,才有分量,做事才有后盾。”
司徒悠远低笑一声说:“这倒是符合你说的民主,不过此事你不要过于担忧,朕自有打算,不早了,睡吧。”
灵雎嗯了一声,沉沉地睡去。
早晨,司徒悠远醒来的时候,灵雎也已经醒了,不过却假装还在睡觉。听到司徒悠远轻手轻脚地起床,在灵雎额头印下一吻,轻笑着走了出去。
灵雎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笑睁开眼睛,就看到屏风里小豆子和宫婢伺候他更衣。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走出去后,灵雎也坐起来。
坐了一会儿,灵雎唤了环佩进来,梳洗打扮一番后,就有一个宫婢端着托盘进来说:“公主,皇上早朝前吩咐的,给您煮得人参莲子羹。”
灵雎微微感动,他那么早起床,居然还能够有这心。
环佩接过莲子羹笑着说:“公主,皇上如今真是宠着您,虽然封妃大典延后,不过如今宫里上下,谁都把您当作惠妃娘娘看呢!”
灵雎但笑不语,喝了莲子羹,灵雎吩咐环佩说:“你去打听下,昭华殿夏昭容禁足后,可允许探视。”
环佩点头,很快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的时候,对灵雎说:“公主,奴婢打听清楚了,可以探视。”
灵雎颔首,起身,灵雎的确是想要看看夏昭容。
环佩扶着灵雎问道:“公主不在寝宫休息吗?皇上临走时说了,要您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去赴小皇子的满月宴呢。”
灵雎摇头说:“本宫昨晚上休息一晚上,如今精神好着呢,不必大惊小怪。”
环佩还是有些犯难,不过犹豫了下,又说:“娘娘坚持出去,那奴婢出去给您叫鸾轿来。”
灵雎阻止说:“不必,适当的运动对身体好,走吧,就当是散步。”语毕,先一步向门外走去。
灵雎可是有打算的,夏昭容被禁足,那么昭华殿应该没有多少人,很冷清。要是坐着鸾轿过去,未免招摇,有炫耀的嫌疑。
灵雎扶着环佩的手进去昭华殿的时候,刚好夏昭容贴身宫婢走出来,看到灵雎愣了一下,见礼,却不语。
环佩说:“这位是清宁公主。”
那宫婢这才说道:“奴婢参见公主!”
灵雎嗯了一声说:“你家主子呢?”
那个宫婢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身体也跟着一震,支支吾吾地说:“娘娘她――在休息。”
灵雎也不在意,当先向着屋里走去。一进去,满桌子的补品,到处都是人参燕窝啊什么的,环佩诧异地看向灵雎。
灵雎嘴角一勾,环佩一定是纳闷,禁足的昭容娘娘,居然还有那么多补品。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夏昭容有孕,这些恐怕都是太后赏赐下来的。
坐下后,不一会儿,夏昭容就扶着宫婢的手出来,笑着说:“本宫想不到,公主居然会来。”
灵雎抿唇一笑,夏昭容还是那副古井无波,淡淡的模样。而秦妃虽然也是波澜不惊,却隐藏着恨意,伺机而动。夏昭容就不同了,她是真的不想争,冷眼旁观一切。
灵雎仔细一瞧,夏昭容穿着很宽松的宫装,而且她的双手自然地放于腰腹间,看上去根本与孕妇无关。
若是灵雎先前不知道她有孕,真是把她与孕妇,联系不到一起。如今灏琰有了残疾,太后自然对夏昭容腹中胎儿,抱了更加大的期望。
想着,灵雎意识到,如今是清宁公主的身份,夏昭容穿成这样,恐怕是防着自己呢!
浅浅一笑,灵雎说:“本宫闲着无事,四处走走,就走来夏昭容的昭华殿了。”
夏昭容勾唇一笑,上前说:“公主请坐。”
灵雎颔首,坐下来,目光无意地放在那些补品上。
夏昭容转身说:“都拿下去吧。”随即看向灵雎笑言:“原本这些东西是要送给流光殿德妃娘娘的,不过本宫还是落伍了,现在哪里还有德妃?”
灵雎也是了然一笑,夏昭容果然也是谨慎聪慧的。刚好赶着小皇子的满月宴,她这番说法倒也在理,引不起怀疑。
彩霞与虞婕妤都认为,白露被贬为才人,都是灵雎这个清宁公主搞的鬼。那么夏昭容想必也是听了传闻,认为司徒悠远是为了清宁这么做。
所以,夏昭容对灵雎的防心,只会更加重了。
其实今日前来昭华殿,说实话,灵雎真的只是看看夏昭容。看看这个,与秦妃同样的波澜不惊的女子。
其实灵雎说实话,也很关心这个孩子。毕竟灏琰的事情,做为现代人的灵雎,心底总是感觉难过和怜悯。
再怎么说,那都是一个生命,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出了那样的事,任谁都会心酸和难受。
现在夏昭容只字不提德妃贬为才人的原因,说明夏昭容对清宁的确很是忌惮,这样也好,灵雎本来也是提醒她惊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