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怒气冲冲地回到乾清宫。
龙椅上金丝盘龙在烛光下闪烁,却映不出他此刻阴沉的脸色。
他猛地一拂袖,桌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李祺!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侍立一旁的王公公大气不敢出,躬身拾起地上的奏折,小心翼翼地放回御案。“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怒火
。“把李祺带上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手紧紧地攥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
不一会儿,李祺被两名锦衣卫押了上来。
他头发散乱,脸上带着血污,却丝毫不见惧色,反而狠狠地瞪着朱元璋,眼中满是怨毒。
“李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朕!”
朱元璋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李祺冷笑一声。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猛地抬起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在光洁的地砖上显得格外刺眼。
朱元璋强忍着怒火,逼视着李祺。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谁指使你的?”
李祺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他紧咬着牙关,嘴唇已被咬破,渗出血丝。
“不说?”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来人,上刑!”
王公公立刻会意,挥了挥手,两名锦衣卫将李祺拖了下去。
凄厉的惨叫声很快从殿外传来,在大殿中久久回荡。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他听着殿外传来的惨叫,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过了许久,惨叫声渐渐停止。李祺再次被带了上来,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血,但他依然紧闭着嘴,不肯吐露一个字。
朱元璋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退下。
“李祺。”
他放缓了语气。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保住他吗?你以为朕真的查不出来吗?”
李祺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
“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听不清。
朱元璋摇了摇头,走到李祺面前,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朕会相信吗?李善长位高权重,你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说!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李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看了看朱元璋,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最终,他长叹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胡…惟庸……”
话音刚落,李祺便昏死了过去。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胡惟庸……”
他喃喃自语,语气还有一丝……悲凉。
王公公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试探李祺的鼻息。
“陛下,李祺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
朱元璋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他背着手,在大殿上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大殿之中,良久,他停下了脚步,语气冰冷地吩咐道:“传太医!先把他救活。”
两名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御医匆匆赶至乾清宫,屏息凝神地为李祺诊治。
他先是探了探李祺的鼻息,又细细把了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片刻后,他起身向朱元璋禀报:“启禀陛下,李祺只是气血攻心,暂时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朱元璋闻言,紧绷的肩膀略微松弛,深邃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李祺身上,良久,才缓缓说道:“将他秘密关押,严加看守,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李祺抬了下去。
空旷的大殿中,只留下朱元璋一人,负手而立,面色阴沉。
乾清宫外,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朱元璋站在殿门口,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思绪万千。
李祺的供词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更加清醒。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王公公吩咐道:“传宋濂、刘伯温、李文忠速来见朕!”
王公公躬身领命,快步离去。
不多时,宋濂、刘伯温、李文忠三人匆匆赶到乾清宫。
他们见到朱元璋面色凝重,心中皆是一凛,不敢多言,静静地等候朱元璋开口。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李祺供出胡惟庸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大惊失色。
宋濂年事已高,颤巍巍地问道:“陛下,此事…可当真?”
朱元璋点了点头,将李祺供出胡惟庸以及行刺的经过详细告知了三人。
刘伯温听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谨慎行事。胡惟庸位高权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是打草惊蛇,恐生变故。”
李文忠则性情耿直,听闻此事后义愤填膺,握紧拳头说道:“陛下,胡惟庸狼子野心,绝不能姑息!臣愿率兵将其捉拿归案!”
朱元璋摆了摆手,说道:“此事还需暗中调查,搜集确凿证据。传朕旨意,锦衣卫秘密调查胡惟庸,不得走漏风声!”
“臣等遵旨!”
三人齐声应道。
朱元璋又补充道:“另外,派人暗中监视胡惟庸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动,立刻来报!”
“臣等谨记!”
三人再次领命。
夜幕笼罩下的京城,暗流涌动。
锦衣卫在胡惟庸的府邸外围悄悄布控,府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亲自带队,指挥手下小心翼翼地搜查着胡府的每一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搜查仍在继续。
突然,一名锦衣卫从书房中搜出一封密信,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
毛骧接过密信,将其拆开,借着烛光仔细查看。
信上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信中竟然与北元残余势力有所勾结!
还没等毛骧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另一名锦衣卫又有了发现。
他们在胡府的后花园一处假山内,发现了一批藏匿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