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龙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讥讽和嘲弄：“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客户用了我们的‘海洋之心’，几天后身上会散发出那种恶心的腥臭味？
就像是……”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能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就像是腐烂的鱼虾，让人闻了想吐！”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指着林雪的鼻子厉声质问道：“你知道有多少女顾客因为这个，被老公误会，被婆婆嫌弃，甚至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吗？
啊？
你知道这对我们公司的声誉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吗？”
林雪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背部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像一团被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线，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她想起周鹏在实验室里专注的神情，想起他讲解配方时自信的语气，想起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不，不可能！
林雪在心里拼命地摇头，她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错，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说话啊！
哑巴了吗？”
王海龙见林雪沉默不语，更加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林雪的衣领，将她从墙角拽了出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雪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她拼命地挣扎着，却无法挣脱王海龙的铁钳般的手。
她感到一阵窒息，眼前开始发黑，仿佛看到了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王总，这是在做什么？”
周鹏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林雪，又落在了怒火中烧的王海龙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王海龙像是看到了救星，他松开林雪急忙迎了上去：“周总，你来得正好！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女人，她把我们的‘海洋之心’搞砸了！”
他指着林雪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愤怒：“她给的配方有问题，客户用了之后，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恶心的腥臭味！”
林雪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抬起头，看向周鹏眼神复杂：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周鹏走到林雪身边，缓缓蹲下身子，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捋到耳后，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林雪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周鹏用眼神制止了。
“你没事吧？”
周鹏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情人的呢喃，却让林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总，这件事，恐怕不是林雪的错。”
周鹏站起身来，他拍了拍王海龙的肩膀，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可怕：“因为，我给她的配方本来就是假的。”
王海龙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假的？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周鹏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她的身份。
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对香水配方如此了解？
而且她还总是偷偷摸摸地打探‘海洋之心’的研发进度，这难道不奇怪吗？”
他转过身看向林雪，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我故意透露给她一个经过修改的假配方，其中添加了一种特殊的成分，这种成分在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但几天后就会产生一种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林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周鹏的计谋。
他早已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行为，却不动声色暗中观察，最后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雪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
周鹏走到窗边，他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象缓缓开口：“从你第一次问我‘海洋之心’的核心成分是什么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真正的调香师，更关注的是香气的层次和变化，而不是具体的成分。
而且……”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你的眼神太急切了，急切得不像是一个真正的调香师。”
他一步步逼近林雪，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上：“我故意在实验室里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就是为了试探你。
果然你上钩了。”
他停在林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吗？”
林雪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像一只被猎人捕获的猎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念头在王海龙的脑海中炸开，他猛地冲到周鹏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眼通红，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你怀疑她？
你还故意给她假配方？
你知不知道‘海洋之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这是在毁了我！
毁了我的公司！”
周鹏被他摇晃得有些站立不稳，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王总，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
王海龙的咆哮声在办公室里回荡，他指着林雪声音都在颤抖：“她是我花重金请来的调香师！
是‘海洋之心’的希望！
现在你告诉我，你怀疑她还给她假配方？
你这是在玩我吗！”
周鹏轻轻地推开王海龙的手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