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龙的身影消失在实验室的门口。
他沿着昏暗的小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口袋里的那张支票，此刻变得异常沉重。
终于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电话亭。
电话亭的玻璃已经破碎了大半，只剩下几块残片摇摇欲坠。
亭内的灯光昏黄闪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走了进去。
电话亭里弥漫着一股霉味，还夹杂着尿骚味令人作呕。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支票，借着昏暗的灯光，再次看了看上面的数字。
那串长长的零像一个个黑洞要将他吸进去。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黏腻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
他把支票揉成一团，又缓缓地展开，抚平上面的褶皱。
他拿起话筒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手指在拨号盘上悬停了几秒钟，然后他开始拨号，每一个数字都按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没有人接听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是我。”
王海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这边搞定了。”
“很好。”
对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一个电话亭。”
王海龙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标志性的建筑，但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把电话给旁边的人。”
对方的语气不容置疑。
“旁边没有人。”
王海龙有些慌乱。
“那就把电话放在旁边你离开，十分钟后会有人去取。”
对方的声音依旧冰冷：“记住，不要耍花招。”
王海龙还想说些什么，但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忙音。
他握着话筒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他缓缓地放下话筒，听筒撞击着电话机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转过身，看着电话亭外漆黑的世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破旧的电话亭，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电话亭里那盏昏黄的灯还在闪烁着，照亮了那个孤零零的话筒。
王海龙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然后又缩得很短。
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疼痛难忍。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电话内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打着他的神经。
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想起自己和周鹏一起奋斗的日子，想起天堂之手诞生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他知道自己背叛了周鹏背叛了他们的梦想，但他别无选择。
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望去，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他和周鹏经常去的那家小酒馆门口。
小酒馆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昏暗的光芒，像一只眼睛注视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酒馆里空无一人，只有老板老李趴在吧台上打瞌睡。
听到开门声，老李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趴了下去。
“老李，来瓶二锅头。”
王海龙走到吧台前声音嘶哑地说。
老李没有说话，从吧台下面拿出一瓶二锅头和两个酒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王海龙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去像一把火，烧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就这样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直到整瓶酒都见了底。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趴在吧台上嘴里喃喃自语：“周鹏，对不起。”
老李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认识王海龙和周鹏已经很多年了，他们两个就像他的孩子一样。
他看着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小有成就，看着他们为了梦想而奋斗，也看着他们为了现实而妥协。
他走到王海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海龙别喝了，回家吧。”
王海龙没有反应依旧趴在吧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周鹏的名字。
老李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吧台下面拿出一床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小酒馆里只剩下老李一个人。
他坐在吧台后面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不知道王海龙和周鹏的未来会怎样，但他希望他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王海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馆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他坐起身来头痛欲裂。
他环顾四周发现酒馆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吧台前。
吧台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海龙，酒钱已付好好保重。
落款是老李。
王海龙看着纸条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走出酒馆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一片茫然。
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就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
……
晨光熹微实验室里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周鹏却无心工作，他眉头紧锁心急如焚。
“海龙，你到底去哪儿了？”
周鹏喃喃自声音里充满了焦虑。
他已经找遍了所有王海龙可能去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王海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验室里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各种仪器设备运转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一切都与周鹏无关，他只关心王海龙的下落。
周鹏再次来到监控室，保安小刘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小刘，再帮我调一下昨晚的监控录像。”
周鹏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