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雷子轻哼一声,双手插兜,目光带着几分嘲弄:
“周老板,说大话之前,你最好先摸摸自己的底子。这里不是你那足浴城,一群要钱的泥腿子在你脚边跪舔,就是所谓的人上人。”
这话一出口,雷子的手下爆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但他们的笑声才刚起头,周鹏一个冷冷的侧目就让笑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道:“是吗?我这‘泥腿子’,如果能站着活下去,用不着靠高人施舍,到底比一些跪久了站不起来的人强点吧?”
雷子勾着嘴角的表情微微一僵,眼里双分怒火腾升,但他没有急于发作,而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好一句‘泥腿子’愿站着活。看来,你周鹏的嘴皮子,还真是不赖啊。”
他说完,突然转过头去看向金老虎,
“金老虎,你站着躺着都无所谓。可周鹏这副嘴脸,今天我是有点看腻了。不如咱们换种方式,让他闭嘴?”
金老虎被雷子的目光一激,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他看了看雷子身后的七八个黑衣汉子,又看向站在那里风轻云淡的周鹏,咬了咬牙,终究是一狠心道:
“行,那就依你!”
雷子眯着眼,扫了一下仓库内的场面,倏然一抬手。
他的手下们瞬间排成队列,做出随时准备动手的姿态。
与此同时,金老虎也回头一摆手,带来的人立刻站成对峙的阵势。
“看来今天真要闹个痛快了。”
雷子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退到一旁,仿佛一个专注于观战的看客。
红玫瑰冷眼扫了一圈:“你们这出戏啊,真是男人之间的幼稚游戏。”
正当两边剑拔弩张之际,周鹏却动了。
他没有急于冲上去挑衅,而是从容不迫地走到仓库正中央的桌子旁,将一个空置的茶杯拿了起来。
他拿杯的手极稳,仿佛完全没把周围的肃杀气氛放在眼里。
他轻轻倾倒了杯中残留的水,回头看向雷子:“你觉得,这杯子,还能再满一次吗?”
雷子皱起眉,没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人,一言一行都不能掉以轻心。
“满不满,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雷子压低声音,眼神淬着冷意。
周鹏听后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杯口。
随后,他忽然用力一掷,那茶杯如箭一般飞了出去,直直地砸向金老虎的一名手下!
砰——
茶杯应声而碎,而那名手下顿时一脸鲜血,痛呼着倒在地上。
这猝不及防的一击,让所有人都惊愣在原地。
站在不远处的红玫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弧度:
“周鹏,你这出手可比嘴皮子更漂亮。”
“一个给提醒了。”周鹏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
“这第四街如果有人不服规矩,那我就用我的规矩教他们做人。”
雷子脸上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
“好一个规矩。看来,你周鹏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可没等雷子发号施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仓库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带着数十个身穿制服的人鱼贯而入。
他浑身散发着久居高位的威严气场,手掌微挥,直接将全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红玫瑰看到来人,神情蓦地一变,而雷子的脸色也颇为难看:
“梁队……你怎么来这里了?”
周鹏眯了眯眼,却也没有慌乱,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恐怕才是真正决定今晚结局的一环。
被称为梁队的男人扫视一圈仓库内的混乱场面,眉头紧锁,他锐利的目光最终落在雷子身上。
“雷子,大半夜的,你在这儿搞什么名堂?”
雷子脸上堆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
“梁队,您误会了,我们就是……朋友之间聚聚,聊聊天。”
“聊天?”梁队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地上躺着的,捂着脸哀嚎的金老虎手下,以及散落一地的碎片,
“聊天聊到见血?你当我是瞎子吗?”
雷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求助似的看向红玫瑰,却发现红玫瑰只是抱着手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梁队,这……这都是误会。”金老虎捂着还在流血的额头,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们就是切磋一下,不小心擦破了点皮。”
“切磋?”梁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切磋需要这么多人?还带着家伙?我看你们是想把这仓库拆了!”
他一挥手,身后的制服人员立刻上前,将雷子和金老虎的人团团围住。
雷子脸色骤变,他知道今晚这事怕是不好收场了。
他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对梁队说:“梁队,您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儿……”
“面子?”梁队打断他的话,眼神凌厉,
“你跟我谈面子?你在这第四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扰乱治安,还敢跟我谈面子?”
梁队走到周鹏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就是周鹏?”
周鹏点点头,语气平静:“是我。”
“听说你最近在第四街风头很盛啊。”梁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这‘天堂之手’的功夫,看来不只是按摩那么简单。”
周鹏淡淡一笑:“梁队说笑了,我的手只会按摩,至于其他的,都是些自保的小伎俩,不值一提。”
梁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对身后的制服人员吩咐道:
“把他们都带回去,好好审问!”
雷子和金老虎的人顿时一片哗然,却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被制服人员押走。
雷子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周鹏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金老虎则是一脸的颓丧,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晚的行动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他捂着额头,心里暗骂自己倒霉,早知道就不听雷子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