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迟想起宋振威那个只会伸手向上的草包,他便心底窝火。
他与宋苓结婚之前,宋振威不知从哪招来了乡下亲眷,一夜之间商量出闻所未闻的礼俗,像卖女儿一样坑了他不少钱。
若非当时傅应迟跟宋苓感情深,这桩婚姻说什么都不会成。
沈依依梨花带雨地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还是好愧疚......”
傅应迟看着她哭的满脸泪痕,心里一软。
他主动牵起她的手,拇指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软肉。
“像你这样的女孩儿,在这世上不多见了。”
“是宋苓抛夫弃子,不懂得珍惜,”傅应迟深褐色的眸子里荡漾着狠辣,声嗓更是压沉,“我要让她好好看看,沈氏在我的帮扶下,是如何平步青云的。”
“区区宋氏,不过蝼蚁。”
沈依依看着他温润的面部线条此刻仿若被寒风吹塑,变得凌厉而冷峻。
心中雀跃兴奋的情愫险些蹦出来。
好在她演技过硬,强忍住了。
如今傅应迟已经半只脚站在沈依依身边了。
她再努努力,便能坐上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上,正大光明站在他身边。
到时,沈家入驻,身价一跃而起,再也不会有人敢给他们甩脸色看了。
翌日6点。
宋苓自然醒,穿上运动衣,戴上手环,准备晨跑。
她一直都有每天运动的习惯,只不过后来跟傅应迟结婚,再被各种工作堆砌,慢慢就搁置下来了。
如今能恢复以往的生活作息,她的心情无比畅快。
达标三公里后,她去咖啡厅要了份美式咖啡和三明治。
打算快速解决后回家换衣服去上班。
等待出餐期间,她隔窗而望着形形色色的打工人,穿着职业西装,提着公文包,手中还拿着快速又便捷的包子,加快脚步往地铁站口走去。
她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
好似回忆起以前的自己了。
宋苓生下傅繁星,断了母乳便立马投奔到工作里。
有时在家来不及吃,总会在路边随便买一口糊弄。
长达六年的不规律饮食,让她一个月当中总有那么几天胃疼。
如今看来,她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不伸出手问傅应迟要钱?为了不被女儿拿她跟他比较?
还是为了那点垂死挣扎的自尊心?
宋苓忽而自嘲地笑笑,拿起冰咖啡啜了口。
腹部在隐隐做疼了。
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嗡,嗡。
宋苓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郝老师。
郝老师是傅繁星的带班老师。
她这么早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跟她沟通。
“郝老师,您好。”
“您好,星星妈妈,很抱歉这个时间给您打电话,能麻烦您现在来幼儿园一趟吗?星星她......把其他小朋友的脸抓破了,情况不乐观。”
郝老师的声线听起来很着急,但言辞之间都带着客气。
显然是因为宋苓是傅应迟妻子的原因。
可如今,他们离婚了,孩子也选择留在他和沈依依的身边。
宋苓反倒像个外人,被他们“一家三口”隔离。
可宋苓能对傅应迟狠心,却没法真正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狠心,听到老师的话,回答道。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她的父亲。”
挂了电话,她拨出那个早被她删除干净的电话号码。
好半晌,通话才被接起。
“怎么想起主动给我打电话?知道错了?”
傅应迟的声嗓闷闷的,像是被吵醒。
但语调里却透着几分鄙夷和冷嗤,好似一直在等宋苓主动回头求他垂怜。
但可惜,他痴心妄想。
“星星的带班老师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说她抓伤了其他小朋友的脸,情况不是很乐观。”
傅应迟听闻,迷糊的惺忪睡眼立马睁开。
他骤然坐起,眉心不自觉地凸蹙起,指骨紧紧攥着手机。
“星星有受伤吗?”
宋苓冷笑,“你耳聋了?星星的脾气变成现在这样,你难道不反思吗?”
“我建议你请个专业的育儿师干预,让星星和沈依依暂时不要再见面,否则这次是抓伤小朋友的脸,下次恐怕就是动用锐利器具了。”
傅应迟听着宋苓在手机那头义正言辞,嘴角扯出一声凉薄的寒笑。
“你跟我去民政局离婚的时候不是挺决绝的吗?”
“你不是不在乎这个家吗?”
“那你还关心星星做什么,该不会是愧疚了,自责了,想通了?”
傅应迟笑的混蛋,字里行间满是对宋苓的嘲讽。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对她进行制裁。
可算是等到了。
“我只是提出作为母亲的建议,请傅先生不要臆想泛滥,免得遭人恶心作呕。”
宋苓说完这句话,便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话她已经带到了。
就没必要再说那些过去式的废话。
傅应迟喂了好几声,拿下手机才发现通话被挂断了。
他气愤地咬牙切齿,眼瞳之中的火苗簇簇地燃着,仿佛又被泼了层油。
但气归气,宋苓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傅应迟迅速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直奔幼儿园。
他跟郝老师了解情况后,立马派人去医院,抚慰受伤小朋友的家属。
顺道把医疗费用和赔偿金一并处理。
然后带着傅繁星回别墅教育。
坐在车上,傅繁星还念念叨叨地抱着小胳膊,数落受伤小朋友的不是。
“明明是她走路慢吞吞的,怎么能怪我呢?”
“要怪就怪她自己,跟个乌龟一样,难怪其他小朋友都不喜欢跟她玩。”
“爸爸,你跟郝老师说一声,把程橙开除好不好?我看到她就烦!”
傅应迟的神色异常冰冷,他将车辆停靠在路边,目光落在傅繁星的脸上。
“星星,这些话是谁给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