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感觉自己背后的灼烧感逐渐消失了,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现在只当是沈桑宁在说大话。
他心中暗笑。
女人就是女人,这么心慈手软。
“你在搞什么?”
沈桑宁在此刻已经又重新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她看了一直注视着她的陆秉一眼。
“你问我干什么?有什么想问的话赶紧问他,问完赶紧跟我回去。”
“你要是真死了,那才真正叫砸了我的招牌。”
陆秉一脸无语,以为沈桑宁是得了失心疯了。
这窦五抓过来几天了,锦衣卫的几乎将所有的酷刑都在他身上用过了。
他的嘴硬的堪比烙铁,什么也不说,只求一死。
他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了有关当初将军府的消失多年的老管家,他一定知道其中的真相。
若是他死了,这所有的线索也就都断了。
锦衣卫的人实在拿不定主意,这才必须请来陆秉来做决断。
沈桑宁刚才突然出手确实比一般女子要狠戾的多,可仅仅只是这样,怎么可能让这个老油条向陆秉招供?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也不会有人真的出言询问。
沈桑宁无语的“啧”了一声。
“真是的,连审问都不会了?”
她说着,对着窦五抬了抬下巴。
“你是谁?他们想从你嘴里得到什么?”
听沈桑宁问这话,在旁边的人差点没笑出声音。
这沈桑宁是来这里玩笑的吧?
依他们看,这沈桑宁说的能诊治陆秉的病也就是骗人的。
说不准沈桑宁只是被侯府赶出来之后走投无路,这才走上了这条坑蒙拐骗的路。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嘴比什么都硬的窦五真的开口了。
他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样,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开口。
他表情苦闷,无助的瞪大了眼睛。
他拼死想将自己的嘴巴闭上,可却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一切都说出来。
“我叫窦五,先前是将军府的管家。
多年前有人告诉我让我拟一封信告诉将军英国公夫人有难,要将军往圣上那里递封请旨回京的信,说是事成之后就会给我一大笔钱。”
“当时我我远在乡下的儿子得了重病,急需用许多银子,我以为没什么大事,就同意了。
我也没想到将军递回京的信会被人拦下,又有人传了封假圣旨过去,又有人截胡杀了将军,这才导致了将军府后来的灭门惨案。”
“那人是谁?你是被谁指使的?”
多年前的真相摊开在陆秉面前的时候,他控制不住的激动,气血上涌。
在问出这一句话之后,这个人不停的在咳嗽。
沈桑宁面无表情的在他的手里塞了一张符纸。
陆秉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窦五受了那么多天的非人的刑罚都没吭,此刻却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话要哭出来。
可即便他的泪流满了整张老脸,他结果要把自己的嘴唇咬掉了,可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不知道,我并没见过那人,只是那人给我写信告知了我一切。”
“信在哪里?都是什么人替你传递的?”陆秉步步紧逼。
“当时将军出事的时候,我害怕极了,就将所有的信都烧了。”
线索断在了这里,陆秉简直不敢相信,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跟了他祖父常将军这么多年的老仆人,居然会为了银两将他们一家置于死地。
此刻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在此刻上升脑中,陆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在他感觉身体好了一些的时候,他猛的站起身,抽出一侧的长剑,直指的咽喉。
“你真烧了?”
窦五虽说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看着这么狂躁的陆秉也很难不恐惧。
沈桑宁上前一把将陆秉拽了回来,让他坐在椅子上,抢了他的长剑握在手中,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你消停会儿吧。”
说完沈桑宁再次对着窦五询问:“传信的人有没有什么你印象深刻的特征?”
“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我家里应该有一块那人身上掉下来的挂坠。”
“我当时以为那是个值钱的东西,便自己留下了,谁知那就是个不值钱的。”
“你家在哪?”
这是这么多年有关当年定国将军惨案唯一的进展。
并非是当年事情难查明,只不过是有关皇家威严,所有人都不愿说,不愿将自家的荣誉,为一个全家都死绝了的人翻案。
陆秉也一直在找关于当年自己祖父和母亲的相关人员。
可是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又经历的更朝换代这么大的事情,知道这件事情起因的人少,活着的人也少。
能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几乎是不得了的事情,陆秉此刻是几乎是眼睛猩红。
“瀛洲陈家村。”
这地方是晋国的边境,人烟稀少,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他藏在那里多年,怪不得陆秉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他,甚至当他死了。
“去。”
沈桑宁给陆秉短暂克制黑气的符纸在此刻已经完全消失,陆秉的声音几乎发不出来。
他强撑着要站起来,要亲自去瀛洲将东西拿过来。
沈桑宁眼疾手快的在陆秉的身上贴了听话符。
“锦衣卫那么多人你让谁去不行?偏你这个要死了的最积极。”
“到时候东西找回来了,也真相大白了,你人死了怎么办?谁来公之于众。”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跟我回去。”
沈桑宁说完,连带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腕,陆秉就只能站起身子跟在沈桑宁身边。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震惊,却没办法做出任何有违沈桑宁指令的动作。
震惊的不止陆秉一人,在诏狱的锦衣卫,官差,没有一个不瞪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们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京城让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锦衣卫指挥使陆秉吗?
这听话的样子恐怕连刚懂事的小孩都比不上。
并且他们发现了一个亮点。
那就是陆秉只听沈桑宁一个人的。
联合沈桑宁住在陆秉城外的院子,让陆秉回家,陆秉现在这么听话,可不就是所谓的怕妻管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