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的手指几乎都要戳进了弘一大师的喉咙。
弘一大师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大一口锅就会砸在自己的身上,他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无助的摇着头:
“不是我,不是我啊。”
可秦正似乎是已经料定了一切都是弘一大师做的。
那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立马就要让人上前来把弘一大师拉去见官,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他身边同样十分慌张的秦晴娆。
秦晴娆此刻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言语,背后已经起了一身的冷汗,她甚至都不敢继续待在这里,想着离开这里,也好暂且脱身。
秦晴娆想走的时候已经晚了,沈桑宁已经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了秦晴娆的面前,直直的盯着她。
“你觉得是谁呢?秦小姐?”
秦晴娆不敢置信的盯着沈桑宁,她不理解沈桑宁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问自己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怎么会知是谁的。”
因为高度紧张,秦晴娆的喉咙发紧,说出来的声音有些结巴,破音。
沈桑宁了然的点了点头,“也是,毕竟秦晴娆那么忧心秦阁老的身体,若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
秦正此刻打累了,已经决定放过了弘一大师,异常坚定的替秦晴娆点头回复道:
“那是自然。”
“不过没关系,我们不知道待到秦千贤醒了想必会清楚。”
秦晴娆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她现在分外紧张的状态已经暴露了所有,在场的也只有自小被娇惯的傻里傻气的秦正没有看出来。
沈桑宁也不再说什么,手里拿着纸扎人和符纸就走到了秦千贤的床边。
她拿着东西,从随身背的包里带出来一张符纸,夹在指尖。
她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指尖的符纸猝不及防的就燃起火来。
沈桑宁这一系列动作实在是看呆了众人。
有人忍不住惊呼道:“是变戏法吗?”
全场大概只有陆秉一脸淡然的看着沈桑宁动作,毕竟比这更厉害的他都见识过了。
沈桑宁将手里拿着的纸人和符纸扔到了那碗清水里,手里夹着燃着火的符纸也伸了进去。
按照正常情况之下,那火到了水下自然会熄灭,可沈桑宁手中着着的符纸却如同有什么屏障一样能阻碍那碗里的水,直接就把水里的纸人和符纸一同点燃了。
面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越了屋内众人的认知,他们此刻除了张大嘴瞪着眼完全做不出来其他的动作。
现在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他们的心情。
那就是:
神了。
就这样,沈桑宁指尖夹着那符纸,待到将碗里的纸人和符纸都一同点燃之后才又拿了出来。
那符纸烧到现在依旧毫发无伤。
直到沈桑宁对着那符纸轻轻念出了一个“灭”字之后,符纸上不停摇曳的火苗就直接消失,仿佛刚才烧起来的事情只是众人的错觉。
沈桑宁为了不浪费,又将符纸给放进了包里。
等做完这一切,沈桑宁直接端起混着被烧成灰的纸人和符纸的清水要送进秦千贤的嘴里。
“沈姑娘,你要干什么?”
秦正此刻被吓的差点头发都立了起来,立马出声制止。
沈桑宁摊着手,认真的解释道:
“给秦阁老喂水。”
“混着纸灰的水怎么能喝?”
秦正还是不敢相信,他不是没见先前那纸人长得有多渗人。
先前弘一大师给秦千贤划了一个伤口,那沈桑宁就说邪气顺着伤口进入了秦千贤的伤口导致他性命垂危。
现在沈桑宁却将那混着邪气源头“尸体”的水给秦千贤喂了喝,那岂不是会变得更严重吗?
还有这黑乎乎的水,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喝的样子。
姜颜颜看准时机,在此刻也立马出声道:
“是啊是啊,这水怎么能喝?”
“现在秦阁老只是性命垂危,若是喝了你的水之后,直接死了那算谁的?”
“再说了,你是从侯府出去的,曾是侯府的小姐,我可没听任何人提起过你曾经学过道法,你今日说出这些可别都是胡编乱造的?”
姜颜颜在说完所有的话之后,才装出自己是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假意躲闪看着周围的人有没有注意到他说话。
秦正在听到沈桑宁先前是侯府的小姐的时候已经将沈桑宁的身世猜了个差不多。
可是京城的事情他不了解,侯府的事情他也不敢置喙,只能弱弱道:
“这水能不喝吗?”
“不喝也行,秦阁老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沈桑宁此刻也没有什么废话,眼神直直的看向秦正,逼他做出最后的抉择。
“看你怎么选,要活还是要死?”
秦正窝囊废的性子,此刻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挠着头发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头皮给拽下来。
“秦少爷……”
姜颜颜还想再劝秦正什么。
今日她事情并没有办成,她也绝对不会让沈桑宁顺利的。
她并不知道沈桑宁是真的知晓这些东西还是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可不管是哪一个姜颜颜都不想让沈桑宁去做。
毕竟只要她去做就意味着众人的视线会在沈桑宁的身上停留,那就意味着众人会对沈桑宁这个被侯府赶出去的丧家之犬印象深刻。
而她这个真正的侯府千金却只能成为过错方和透明人。
姜颜颜不能接受,绝对不能接受。
可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正瞪了一眼。
秦正敢这么看着她也着实让姜颜颜震惊了片刻,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紧接着便听到秦正坚定的掷地有声的声音:
“我要父亲醒过来。”
秦正这么快做出抉择,也让沈桑宁对秦正这么个墙头草不由得敬佩了片刻。
就算秦正想让秦千贤醒过来可能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为了让秦千贤能够重振秦家,让他能够重新过上先前锦衣玉食的日子。
可秦正到底还是对秦千贤这个自小宠着他的父亲十分的爱戴。
沈桑宁点了点头,没有看向秦正反倒是问秦晴娆:
“那我喂了,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