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刘二在听沈桑宁说完的时候明显的就怔愣在原地，他抬头看着沈桑宁，一时竟然不知道要不要说什么。
刘大被天雷不停的劈着此刻已经完全抵抗不住，跪在了地上，他对着沈桑宁怒吼出声：
“那又如何？若不是那人害我至此，我又何必做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刘大完全是因为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欠他的。
刘大因肉身已毁，怨气太深，没有办法转世投胎，而他能一直和刘二共有一个身体，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他需要吸食活人的精气来保证自己能继续活着。
只要能让刘大活着，刘二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期待一个心理扭曲的人认识到自己的不对或者是偏激本就是痴人说梦。
沈桑宁也没对刘大抱有多大的幻想。
谁知刘二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盯着沈桑宁看，似乎想要从她的眼里找到自己的答案。
“真的吗？”
“我和我哥现在当真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
沈桑宁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
刘大在看到刘二犹豫的时候眼里的怨恨都快要溢了出来，他瞪着刘二，厉声道：
“刘二，你心疼那些人，难道不心疼心疼你的哥哥吗？你忘了那天替我收尸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了吗？”
“你说要为我报仇，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那些伤害我的人，你说要我一直陪着你，哪怕是鬼，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刘二被刘大这样一点，先前的那些犹豫和悔恨瞬间烟消云散。
那些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死了就死了，他要的只是哥哥陪在自己身边。
察觉到刘大给他递的眼神之后，刘二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自己情绪的转化，而是分外无辜的捂着自己的脸摇头。
“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想我哥活着，只是想为我哥报仇，余下那些人，并不是我们想杀的，实在是逼不得已。”
“不知姑娘可还有什么弥补的办法？我也想为我和我哥做些事弥补我们做的孽。”
刘大还在吼着刘二，“刘二！”
刘二朝着刘大递过去一个眼神，刘大的态度已经狂躁，只不过眼里的恨铁不成钢少了不少。
听罢刘二的话，沈桑宁非常直白摇了摇头。
“没有。”
“即便你以命换命，也换不来那些死者的命。”
刘二实在是没想到沈桑宁会这样说，毕竟他还以为沈桑宁会想着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一些其他的关于被他们杀死人的线索，这样他也可以找到时机带着刘大翻盘。
可惜，沈桑宁已经完全知道了。
即便沈桑宁真的想知道，他也有一百种种办法可以让他开口，压根就没有两个人谈条件的机会。
刘二被陆秉压在地上几乎是动弹不得，他话说到那个份上，沈桑宁也依旧没有一丝动容的样子，让刘二瞬间慌张了起来。
他生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生怕刘大真的被沈桑宁收了。
他如今在这世上只有刘大一个亲人，要是他真的消失了，他一个人又怎么能独活？
想到这里，刘二整个人也和刘大是如出一辙的狂躁。
他牙齿紧咬着嘴唇，直到嘴唇被咬的渗出血丝才算是清醒了片刻。
刘二先前对杀人其实是有抗拒和恐惧的，但是为了给刘大报仇，能让刘大继续留在世上。
他必须，也只能这么做。
再说先前杀人的时候，都是刘大操控的他的身体，他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所以现在刘大暗示刘二杀了沈桑宁，其实对他造成的心理压力并不小。
但几乎只是思索了片刻，刘二就立马下定了决心。
他找准了机会，找到了沈桑宁在准备最后做法灭了刘大的时候。
沈桑宁一早就察觉到了刘大身上的怨气，一点不似平常的恶鬼，他现在只余下了最后一丝理智。
现在还只是在这个驿站害人，若是再任由他在世上，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刘大就会成为为祸一方的恶鬼。
此刻的刘大被灭鬼符困着，已经被天雷劈的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不甘的气强撑着。
沈桑宁站在刘大的面前，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咒语，手上也做着漂亮的结印。
陆秉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桑宁，尤其他还是第一次见沈桑宁灭鬼，他虽压着刘二，目光却紧盯着沈桑宁。
刘二也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挣开陆秉的束缚。
但只能说刘二想象太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只当面前的陆秉只是个简单的练家子，却全然不知陆秉皇城锦衣卫指挥使，武功在整个晋国也是拔尖的。
更别说刘二只是一个腿脚不健全的农户。
刘二说是想要挣扎，其实也只是在陆秉的桎梏扭动了两下。
陆秉看着沈桑宁的目光被刘二吸引，察觉到刘二的意图之后，他没忍住被刘二逗笑。
“你想跑？”
刘二被发现之后，脸上露出一点尴尬的表情，对着陆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沈桑宁十分无奈的看了刘二一眼。
“既然你对我说了真话，礼尚往来，我也该告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刘二此刻一脸不解的看着沈桑宁。
沈桑宁能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沈桑宁无视掉刘大的无能狂怒，最后将他收进了自己的符纸内，准备做法烧了。
只不过见现在还被蒙蔽着刘二有一些可怜，在彻底灭了刘大之前沈桑宁准备告诉刘二一些她知道的事情。
“我能看出来你的相貌并不是天生就是的。”
在沈桑宁提及刘二羡慕的时候，他略有一些不适。
毕竟他也只是个半瞎，也不是个傻子，美丑还是分的清的。
他似乎也是想到了先前自己的容貌，虽有怀念，最后却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是又如何？”
“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我如今也早已习惯用这副面容示人，至少别人看了都会害怕，就再没有人欺负我了。”
刘二看了一眼沈桑宁，笑了一声：“难不成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情？这和我告诉你的是不是有些不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