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士卒们早已喝的晕晕乎乎的。
有的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有的还强撑着互相猜拳。
当然,还有一部分只喝了开头的两杯酒,便不再贪杯,时刻保持着清醒,以防突发状况。
赵青帆看着坐在另一侧的金亦帆,醉醺醺的,一点都不像个修仙之士,不禁起了疑问。
“我师弟修的是身外法门,你应当见过了,就是那尊金甲武将。所以他的内力完全比不上仙友你,几乎全修体魄去了。”
李逸飞看穿了赵青帆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身外法门?”
赵青帆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还是在下第一次听闻。当时在山巅之上,看到金副旗召唤出魂相,着实让我大吃了一惊。不知这身外法门,是否是玄清宗独有的秘技?”
“是也不是。”
李逸飞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壶,为赵青帆斟满杯中酒。
“我玄清宗身为临武国第一宗门,向来秉持博采百家之长的理念,对各类功法技艺,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说着,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这身外法门便是其中之一,后经我师祖改良,使得使用者能够更加得心应手地掌控。”
赵青帆听闻,眼中瞬间涌起浓厚的兴味,下意识地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如此精妙法门,师祖既能改良,使其更具威力,想必也已半脚入地仙。不知我这小门小派的宗主可否一睹师祖真容?”
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虽说不清楚这师祖的具体身份,但万一对方和赵老头一样,是隐匿世间的神明呢?
要是能见上一面,即便不是神明,看在自己救了他宝贝徒孙的份上,说不定还能赐下什么难得的机缘。
然而,想法很美满,现实却很骨感。
“师祖在百年前,便已离世了,我也未曾有幸见过一面。”
李逸飞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
听闻这话,赵青帆简直懊恼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脸上满是歉意,忙不迭地开口宽慰。
“抱歉,抱歉,是在下太过唐突了,实在不该提起这等事。”
李逸飞摆了摆手,神色坦然:“无妨,无妨,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循环,这世间无人能逃得脱此等规律。”
话落,他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壮。
但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关键之事,他抬眸看向赵青帆,开口问道:“赵仙友刚刚可是说自己是一派之主?”
“哈哈,小门小派罢了,门中弟子加起来都不到五人,只是运气稍好,他们个个天赋异禀。”
赵青帆脸上堆满笑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自谦地说道。
何止是天赋异禀啊,像你这样的天才,我手底下有两个!
“仙友过谦了,以仙友这般非凡的实力,想必徒弟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以后若有闲暇,在下一定要前去仙友宗门瞻仰瞻仰。”
李逸飞同样笑意盈盈,言语间满是真诚。
“哈哈哈哈,在下的宗门永远给总旗开放,别说瞻仰了,总旗要是想留下长住,那也是热烈欢迎!”
赵青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差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嘿嘿,小东西,等你进了我宗门,可就想跑也跑不出去咯。
“好,仙友果然豪爽!”
李逸飞见赵青帆如此热情,心情也格外畅快,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咱们继续喝!”两人相视大笑,继续把酒言欢起来。
不知不觉间,月亮已悄然升至中天,两人面前摆满了喝空的酒壶,就算内力在强劲,此刻醉意也席卷了赵青帆。
“不喝了,不喝了。”
他将杯中最后一滴黄酒喝尽,眼前已是模糊的一片,重重的瘫软在木桌上。
“好,赵仙友,今日相逢,真是相见恨晚,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开怀畅饮!”
李逸飞言罢,招招手,两旁站岗的军士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赵青帆扶了起来,向着为他预留的军帐走去。
李逸飞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赵青帆的背影。
……
千里黄堤。
“蠢货,废物,猪头!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小瞧他们,不要小瞧他们,你居然只派个哈耳庇厄去,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一团浓密的黑雾飘荡在宫殿之中,痛斥声从里面传出。
厄里斯像个闯祸的孩子一般,静静的站在黑雾前,乖巧的聆听着黑雾中男人的怒骂,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女神形象。
“对不起嘛,哥哥,”她的声音娇柔,纤细的手指伸出,在胸前不安地缠绕着如瀑的长发,“人家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厉害呀。”
“闭嘴!”黑雾中的那人依旧气势汹汹,可相较于之前,语气已然不自觉地弱了几分,“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短暂的沉默后,黑雾中再次传出声音:“算了!这次也不能全怪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听好了,如果这一次你还是失败,那我可就不得不把你送回塔尔塔罗斯了。”
厄里斯听闻“塔尔塔罗斯”这几个字,原本白皙如雪的脸庞瞬间血色全无,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不!不要啊!哥哥!我最最亲爱的哥哥!请您千万千万不要把我送回那黑暗之屋啊!我……我向您保证,这次我亲自出马,不出三日,必定能将他活捉回来,交到您的面前!”
“不必如此着急。先等些时日,以防出现意外状况。我已经让德摩斯前去协助你,他此刻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另外,我已经对玄清宗施压,哼,那家伙的师父和师叔居然妄图保全他,简直可笑至极。”
黑雾中的声音发出一声冷笑。
“还有一件事,父亲察觉到南疆城中有东方仙神的气息存在,你派人乔装打扮进去查一查。”
“记住!东方仙神并未完全陨落,也有少部分躲藏起来,这件事是一切的重中之重,不要再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