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顾知裴脸色骤变，浑身戾气暴涨，一巴掌扇在陈江树脸上。
陈江树嘴角瞬间见了血。
“我顾家的女儿，也是你能玷污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楠知就是我女朋友。”
顾知裴气的又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扭头昵了一眼站在大厅的顾楠知。
陈江树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穿着军绿色的大衣，下面是黑色粗布的裤子。
怎么看，怎么跟这座楼房格格不入。
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没完全开放，小年轻们谈恋爱，都是需要父母允许的，更何况陈江树这种看起来跟二流子似的，传出去简直有辱顾家门风。
顾楠知张张嘴，想为陈江树辩解。
又被顾知裴严厉的眼神瞪回去。
“你可要想清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一旦传出去，你嫁人都难。”
顾知裴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突起。
死死掐住陈江树的下巴，使其被迫抬起头，
嗜血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陈江树。
“你可知道，在上海，女人私通是要被沉海的。”
陈江树看起来不像有文化的样子，顾知裴就是诈诈他。
一方面让顾楠知看清眼前人的嘴脸，一方面试探陈江树是否真的在和顾楠知谈恋爱。
陈江树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丧气的垂下头。
片刻，黝黑的眸子哀伤望向顾楠知，不甘、无奈、妥协……
“是我瞎说的……顾楠知和我……”
顾楠知紧紧攥住睡衣，陈江树的一字一句，深深的戳进她的心窝。
要不是陈江树帮她，她连高考复习的资料都没有，村长也不可能让她停产，专心应对高考。
说到底，是她利用了陈江树的感情，她对不起陈江树，可她是真的不喜欢他。
“带走。”
顾知裴一声令下，民警压着陈江树往屋外走。
他们路过顾楠知的时候，陈江树冲她笑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用唇语对顾楠知说：安心。
顾楠知指甲嵌进手心，她没办法兑现陈江树的请求，她不爱陈江树，她更不想回到苦不堪言的生活。
她呆呆的望着陈江树的背影。
一直冷眼旁观的顾父走到她跟前，拍拍她的肩膀。
“别怕，他肯定是从乡下私自跑来的，没有上海户口，又耍流氓，偷窥女孩子，警察判个几年，就会遣返回乡的。”
“判刑？”
一道惊雷在顾楠知脑海里炸开。
良心不允许她继续冷眼旁观。
说谎也好，只要能救下陈江树。
顾楠知再也没办法当鸵鸟，风一般的追出去。
“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男朋友。”
寂静的院内，灯光骤然的亮起。
顾知裴心头一震，仿佛头顶一道惊雷劈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恐怖到扭曲。
他深藏在心底多年感情，拼了命的克制，不敢越距，好像一场笑话。
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顾楠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