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医院到了。”
司机吞了口唾沫,看着傅行堰的脸色,谨慎开口。
“医院?”
苏雨沐被急刹车给震醒,听到司机说的顿时完全清醒过来。
苏雨沐挣扎着从傅行堰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是为了带我来医院?”
她警惕地往后缩了缩:“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
傅行堰视线下移,落到她脸上:“你说呢?”
苏雨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你是为了带我来做亲子鉴定?”
傅行堰既不肯定,也没有否认。
“下车。”他捏了捏手腕,命令道。
车里刚刚升起的氛围荡然无存。
苏雨沐看着傅行堰,医院明亮的灯光照进车里,让苏雨沐彻底看清楚了傅行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刚才车厢里的那点温柔,好像只是苏雨沐的臆想。
她在傅行堰的视线落在自己小腹上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那里,做出一种防护的姿态。
苏雨沐暗骂自己,怎么就着了傅行堰的道。
他不过稍微对自己好了些,自己这一路竟然什么都没问,糊里糊涂被傅行堰带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刚才被惊醒,她很有可能已经在昏睡的状态下,被送去做亲子鉴定了。
苏雨沐想起之前问医生的话。
她其实一直都不理解,既然那家医院背后是傅家,为什么不干脆趁着她晕过去的时候直接做亲子鉴定。
医生非常严肃地告诉她,她的身体目前非常虚弱,一旦做了亲子鉴定,很有可能会导致流产。
苏雨沐没有忘掉医生的话:“您是为了孩子才来找我的吗?”
他们在保姆间的时候,傅行堰只淡淡留下一句让她跟他走,她那时候满脑子只想送走他,胡乱应了下来,竟然没有细想为什么。
傅行堰看着苏雨沐写在脸上的警惕,言简意赅:“差不多。”
果然,苏雨沐心里凉了半截。
傅行堰不会那么轻易容易摆脱,只要他想,无论自己跑到哪里,对他来说不过是勾勾手指。
她怎么会傻到以为傅行堰会放过她。
这个孩子是谁的,苏雨沐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亲子鉴定在她眼里一点意义都没有,更何况是在可能会伤害孩子的前提下。
她垂眸,狠了狠心:“那您可以走了。”
她抬头,第一次勇敢直视傅行堰的眼睛:“不用做亲子鉴定,孩子……孩子不是你的,您以后不用来找我了。”
这句话说完,在安静的车厢里,苏雨沐几乎能听到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一声又一声,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这句话说完,苏雨沐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嗓子发干。
她低声劝道:“您应该多花时间陪陪白小姐,您正值壮年,孩子.....迟早都是会有的。”
所有……能不能不要抢走她的。
她不敢看傅行堰的脸色,又一次低下了头,车厢里极其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苏雨沐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她自己屏住了呼吸。
她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说个谎差点把自己憋死,实在是傅行堰给人的压迫太强,在这种人面前说谎,很难不紧张。
傅行堰既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一句道破,他瞥了眼苏雨沐憋得通红的脸色,紧闭的薄唇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他偏头,神色平常地摁下了车窗。
“傅总,都准备好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口罩听起来闷闷的,但话语干练。
傅行堰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嗯。”
苏雨沐:“我不!”
医护人员:“嗯?”
苏雨沐还要说什么,傅行堰直接升上车窗,简单粗暴地截断了他们的交流。
苏雨沐愤愤,傅行堰却开了车门
,先一步下车。
紧接着,苏雨沐感觉到自己旁边的车门被打开,她看着居高临下的傅行堰,身子往车厢里缩了缩。
然后被傅行堰勾着腰扯了回来。
傅行堰面不改色,毫不费力地抱着她,把她放在医护床,看到苏雨沐还想要挣扎,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
“你再挣扎,我把杜牧扔非洲去。”他神情冷肃,带着一点不耐,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苏雨沐瞪大眼睛,立刻就不动了。
傅行堰如果说要杀了杜牧,她不相信,但是傅行堰这么说,她就知道傅行堰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至于杜牧,那样事多娇贵的人,扔非洲还不如杀了他。
医护人员笑着扶着她躺下,安慰道:“别怕小妹妹,一点也不难受的。”
傅行堰单手插兜,薄唇没情绪吐出:“呵。”
他们走的特殊通道,楼梯上去,很快就到了科室门口。
医护人员低声跟傅行堰说了什么,傅行堰停住脚步,点了点头,目送苏雨沐被送了进去。
门一被关上,苏雨沐立马就坐了起来,一脸恳求地看着医护人员:“姐姐,医生说我身体不好,不能这么快做这个。”
医护人员惊讶地看着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非常婉约清丽的脸,即使是穿着医护服也不难看出是个大美人。
她身上的名牌写着,产科专家,科室主任,名字叫年棠。
她笑道:“孕妇不能做产检,谁告诉你的?我去找院长开除她。”
......
傅行堰倒是不在意里面,年棠很专业,性格又大方温柔,之前一直在国外学习,这些天才回来。
他烟瘾犯了,抽出只烟来,放在手指间捻着闻味。
直到眼前多了一双皮鞋,头顶传来戏谑的声音:“你们家太子没事了?”
傅行堰没理:“在里面。”
沈庭北惊道:“真认下了?万一不是你的种呢?”
傅行堰淡淡道:“那就把你们家的抱来。”
沈庭北谨慎地后退几步,切了一声:“说的跟谁家没个皇位似的。”
沈庭北跟傅行堰是从小的交情,傅家行商,他们家从政,别看他平常混不吝没个正形,真要算起来,整个京城的太子爷加一块也抵不上沈庭北根正苗红。
沈老爷子如今身子骨还硬朗,沈庭北整日只知道遛鸟逗狗,直到遇见年棠才收了心。
这些年天南海北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缠在人家后面,好不容易追到了手。
他抻了抻裤腿,挨着傅行堰坐下,屁股刚挨着板面,年棠摘了口罩从里面出来。
沈庭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知道在跟谁得瑟,喊的无比响亮:“老婆!”
傅行堰嫌弃地拍了拍沈庭北蹭到的地方,也跟着了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