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琋不由分说地拉过春兰,也给她细心地画上了眼影。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主仆二人并肩走出了嫣然阁。
街道上,人潮涌动。
各种各样的小摊贩,摆满了商品,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乔灵琋一路走,一路看,却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她的目光,始终在寻找着什么。
“小姐,咱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好像是灯会的主场。”春兰指着不远处,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说道。
乔灵琋点点头,便朝着那边走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入口处竟然有人把守。
“站住,这个灯会可是专为各家公子小姐们准备的,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守卫拦住了她们。
乔灵琋也不恼,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玉佩,在守卫面前晃了晃。
守卫一见那玉佩,连忙躬身行礼:“原来是乔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进!”
乔灵琋收起玉佩,带着春兰,走了进去。
灯会现场,果然是热闹。
一盏盏精致的花灯,高高悬挂,将整个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年轻的公子小姐们,正围在一处猜灯谜。
乔灵琋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她对猜灯谜并没有什么兴趣。
“嫂嫂。”
就在她看得出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乔灵琋回过头,只见程子毓正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
今日的乔灵琋一身艳丽的装扮,让程子毓有片刻的失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乔灵琋,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子毓?你怎么也来了?”乔灵琋有些惊讶地问道,她的声音,将程子毓的思绪拉了回来。
程子毓垂下眼眸,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波澜。
再抬眸时,他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然。
“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透透气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真的只是来凑个热闹,“刚好遇到贺公子,他把我带了进来。”
乔灵琋弯了弯唇角,眼中闪过光芒:“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并肩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场中热闹的景象。
“这灯会,一年比一年热闹了。”乔灵琋感叹道。
“嗯。”程子毓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了那些猜灯谜的人身上。
此时,灯谜已经猜到了最后。
负责灯谜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站在高台上,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琉璃花瓶,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这便是今晚的最后一题!谁若是能猜中,这只上好的琉璃花瓶,便归谁了。”
他将那琉璃花瓶举高了些,让众人看得更清楚。
只见那花瓶通体晶莹剔透,在灯光的映照下,煞是好看。
乔灵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忍不住赞叹道:“好漂亮的花瓶,要是能拿回去插花,摆在屋里,一定很不错。”
春兰却在一旁泼冷水:“小姐,您就别想了,这最后的谜题,向来是最难的,哪有那么容易猜中?”
乔灵琋撇了撇嘴,有些惋惜地收回了目光。
这种压轴的谜题,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对得上的。
那负责人开始出题,他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念道:“有水可养鱼虾,有土可种庄稼,有人不是你我,有马走遍天下,每句猜一字!”
这谜题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或冥思苦想,或交头接耳,却始终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负责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今日这琉璃花瓶,又要与诸位无缘了。”
“也。”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程子毓上前一步,不疾不徐地说道:“是一个也字。”
负责人愣了一下,随即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
“这位公子,老夫这谜题,已经连续两年无人能解了,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有缘人。”
他快步走到程子毓面前,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程子毓。”程子毓拱手回礼。
“程子毓。”负责人喃喃地念叨了几遍,随即又是一阵夸赞,“好名字!程公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学识,真是后生可畏。”
他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程公子,可曾婚配?老夫膝下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容貌秀丽,性情温婉,若是公子不嫌弃……”
“多谢先生美意,只是在下眼下还想以科举为重,暂无成家的打算。”程子毓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决地说道。
负责人一听这话,只得遗憾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勉强了。这琉璃花瓶,便赠予公子,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说着,便将那琉璃花瓶递给了程子毓。
程子毓接过花瓶,道了声谢,便转身走了回来。
春兰立刻迎了上去,兴奋地说道:“您可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连这最后一题都能猜中。”
乔灵琋也看着程子毓,眼中闪烁着赞赏:“看来宋先生的教导,你都铭记于心了。”
程子毓将手中的琉璃花瓶递向乔灵琋,动作轻柔。
“给你。”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乔灵琋却往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这是你猜灯谜赢来的,我怎么能要,你自己留着吧。”
程子毓却不肯收回手,固执地将花瓶又往前送了送。
“我猜灯谜,本就是为了送你。”他直视着乔灵琋的眼睛,语气坚定。
“啊?”乔灵琋愣了一下,脸上腾地升起热气,她不自在地别过头,“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程子毓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习惯说这样直白的话,但他还是坚持着:“你不是说,这花瓶很漂亮,适合插花。”
乔灵琋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强压下心头的异样,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拿着。”程子毓再次将花瓶推到她面前,语气不容置喙,“我说送你,便是送你。”
乔灵琋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心一软,最终还是接过了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