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死寂,安静中只有雨声滴答。
所有人都想开口,却畏惧那股雷威。
最后,温夕突然朝顾长安投去迅速目光,示意他别激怒孟言澈。
顾长安担忧她伤势,却忌惮她身旁男人。
最终还是强行忍耐,对狼人士兵做手势:“让路。”
于是,人群分开一条通道。
孟言澈带她走进去。
院子里一根根火把湿漉漉闪烁,照亮许多惊愕面庞。
罗金豹、林翩月等人都躲在角落,目瞪口呆。
有人窃窃私语。
“难道老板娘被抓来?”
“这家伙是谁啊,怎么这般可怕?”
进入大厅后,孟言澈将温夕随手安置在一处椅子上,不再多做任何动作。
他余光扫过所有人,保持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顾长安立刻冲前,向温夕伸手:“你没事吧?你怎么变成这样?你去了哪里?还有……这个人怎么……”
她抬手示意他别多问,呼吸急促,疲惫到了极限,但还是把怀中金属箱死死护住。“我潜入了军方实验室……拿到了……一些东西。”她嗓音极低,却一字一句让在场人心惊。
有人惊呼:“你一个人去那里?”
“那不是找死吗?”
顾长安惊骇:“谁允许你这么冒险?”他想到她前几日问自己要路线时,还以为她会暂做准备,却没想到她竟单独潜入。
他内心翻腾愤怒和自责,可眼下她活着回来已经万幸,他只能先让医护救治她的重伤,随后再去质问。
兔人雪娴此刻顾不得那位强敌在场,抱来药锅和棉布,轻声:“老板娘,先处理伤口。”
温夕强撑点头,动了下手臂,差点撕裂血管。
她额角渗出冷汗。
正要让雪娴拆开外衣上药,却猛地想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凶狠之人,不知他还要如何。
孟言澈环顾一圈,看着这些人局促的模样,脸上一丝轻蔑。
他似乎懒得理会任何人,也不再多留,转头就走向餐馆大门。
雪娴怯生生地瞅他背影,心里发毛,不知他要干什么。
顾长安正想拦住,可考虑到对方实力,只能暗中戒备。
狼人雷诺紧握钢爪,虎视眈眈。
他们担忧他背后搞事。
可那男人漠然地走出门外几步,就在廊下停住,看似在等什么,或许只是不想看见他们忙碌医治。
仿佛他懒得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院里众人都被他放出的雷势震慑,不敢上前。
顾长安也很被动,不知如何处理。
温夕咬牙忍痛,让雪娴解开她肩上破损衣料,就地抹药粉。
每一点触碰都火辣钻心,她面庞毫无血色,却咬唇不吭。
心中焦急还想把这金属箱交给雪娴拆解研究,但她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下去。
眼皮发重,随时可能晕过去。
她挣扎把那箱子捧到怀中,断断续续对顾长安低声:“里面……有实验室机密,还有几份纸质文档……快……拿去研究……重要。军方……快会有大动作……”
顾长安心头一紧,忙要伸手接过,可她捂得紧,不肯松开。
“别……弄丢……都……都是……”说到最后,她眼前一黑,轰然倒下,彻底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雪娴和其他医护人员立刻开始急救。
顾长安把箱子抢到手边,随时关注她血压和呼吸。
院门口,许多狼人士兵和兔人士兵围得水泄不通,都盯着那个雷系强者,随时警戒。
与此同时,孟言澈独自站在廊下,目不转睛注视着晕倒的温夕。
那远处灯火照映在他苍白面容,谁也猜不透他想法。
他似乎犹豫片刻,终于转身走到另一边屋檐下,靠着墙坐下,闭上眼不言不语。
院里的人一看他没离开,又不知他要做什么,人人畏惧。
夜雨中,院落里的火光明灭。
餐馆大厅灯火通明,狼人士兵、兔人警备,刀锋佣兵旅也聚在门口。经过刚才的震撼场面,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餐馆正被一股诡谲阴霾笼罩。
温夕晕厥之后,被雪娴带领的医护迅猛将她移至楼上的医务房间,做紧急治疗。她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肩头子弹擦痕、后背刀口、腿部撕裂,光是止血就让雪娴忙得连汗都顾不上擦。
狼人雷诺、顾长安、刀锋佣兵旅成员,以及难民代表,都在屋檐下低声商量。
但众人眼睛余光时不时偷瞥那道孤傲的身影。
那个人,孟言澈,正端坐在廊柱边的长凳上。
头略微后仰,似乎闭目养神。
他周围无人敢靠近,偶尔有微弱电弧在他指尖闪过,就像地狱火焰提醒所有人。
不要靠近。
“这家伙——就是之前被老板娘困在异世界的大坏蛋吗?”
“看他模样倒没像丧尸,可那股气势太吓人了。”
“要不要请顾长安出手?可……刚才那个雷是怎么回事?”
低声议论此起彼伏,没人敢大声。
还有些人鼓着勇气想上前问话,可一步都没迈出去。
就连平日里爱插嘴的罗金豹,这刻都噤若寒蝉,双腿发软,只敢挤在墙角。
林翩月也不敢嚣张,隔得远远的。
人群中,只有顾长安神情最为纠结。
他曾与温夕并肩作战多次,一直自诩有能力保护她。
但眼下,她重伤归来,却由这个可怕男人带回。
如果没有那男人出手,也许温夕会死。
他既感谢又厌恶。
那种又妒又恨的情感让他胸口翻腾。
他暗暗握拳,走近大厅中心,用手势示意众人安静。
然后他目光落向院子门廊处,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孟言澈。”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努力让自己别失礼节。
那男子并未抬眼,只淡淡道:“何事?”声线带着微凉。
顾长安强行让语气平稳:“多谢你把她带回来,虽然……咳,总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明说,只要不过分,我们……可以谈。”
表面上,他不想激化矛盾,但话里警惕尽显。
他很清楚,对方绝不可能毫无缘由地救人。
折腾到这儿,总带着某种目的。
孟言澈依旧闭目:“要求?”
他轻嗤似笑非笑。
“你们恐怕给不了我什么,我仅是暂时留在这里,不会久住,你们……少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