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舒的心猛地一跳。
钥匙在歌声里！
难道线索在这里？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想听得更清楚。
那两个女人还在继续八卦着：
“而且啊听说周董为了这个大师，最近还冷落了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情人呢，就是那个叫什么……颜雨霏的？好像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哦那个啊，我知道，长得挺漂亮的，可惜了跟了周董也没落着好，听说最近还惹上麻烦了……”
颜舒放在桌下的手瞬间攥紧。
她们提到了雨霏！
还说她惹上了麻烦！
她正想找个机会上前搭话问得更具体一些，她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是何笙打来的。
颜舒立刻接起。
“颜舒，立刻来启明大厦对面的XX西餐厅，我有发现！”何笙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语速明显加快。
颜舒立刻起身结账，快步走出了咖啡馆。
她赶到何笙所说的西餐厅，看到何笙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没怎么动的咖啡。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颜舒坐下问道。
何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机推到她面前，屏幕上是一张刚刚拍下的照片。
照片是在餐厅里拍的角度有些刁钻，似乎是偷拍。
照片的主体是餐厅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桌边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助理，“镜子”。
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虽然只拍到了一个背影和侧脸，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但颜舒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侧脸的轮廓，那个习惯性微微抿起的嘴角。
是她的妹妹。
颜雨霏！
照片上的画面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楔进颜舒混乱的心绪里。
雨霏？
她怎么会和“镜子”在一起？
就在这家餐厅，就在此时此刻？
录音里她明明说自己被陷害，被追杀，仓皇逃离。
可现在，她却安然无恙地坐在那个负责监控周启明，甚至可能参与了抓捕高明强的危险人物对面？
那段录音是假的？是“守望者”故意放出的烟幕弹，用来迷惑她们，拖延时间？
还是说雨霏被抓住了，现在是被迫和“镜子”见面？
颜舒的指尖冰凉，她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冲过去问个清楚。
“冷静。”何笙按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那个角落，只是将手机收了回来，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现在冲过去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会把你和她都置于危险之中。”何笙的声音压得很低，“看她的状态。”
颜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透过餐厅的玻璃隔断和盆栽的缝隙，再次望向那个角落。
雨霏低着头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她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果汁，双手放在桌下，身体坐得很直，甚至有些僵硬。
而对面的“镜子”，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助理，姿态则要放松得多。
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跟雨霏说着什么。
从肢体语言来看这不像是一场平等的对话，更像是一种审问，或者说，施压。
“她看起来很紧张，甚至有些恐惧。”颜舒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快速做出判断，“坐姿僵硬，头部下压，这是典型的防御和服从姿态。她在害怕‘镜子’。”
“所以录音很可能是真的。”何笙迅速跟进，“她确实逃脱了，或者说被人放了出来，但很快又落入了‘镜子’手中。
这场见面更像是‘镜子’在确认某些事情，或者给她下达新的指令。”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被直接带走？”
“也许她身上还有‘守望者’需要的东西。”
“比如她知道U盘的下落，但还没有说出来。‘镜子’在用某种方式逼迫她。”
颜舒思绪飞快地转动，自问自答着
何笙看着这一幕，也想起了那条信息：“笼中鸟已飞，金丝雀悲鸣。”
鸟儿飞出了笼子但依然在猎人的掌控之中，发出了悲鸣。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了。”颜舒的语气带着焦虑，“万一‘镜子’对她不利……”
“我知道。”何笙打断她，“但我们现在硬闯，没有任何胜算。餐厅里很可能有‘镜子’的其他同伙。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他快速环顾餐厅观察着地形和可能的退路。
“他们的谈话快结束了。”何笙注意到“镜子”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我们没有时间制定复杂的计划。”
他看向颜舒：“你刚才在咖啡馆，听到什么了？”
颜舒立刻将邻座两个女人的八卦复述了一遍，特别是关于周启明迷上神秘“疗愈大师”，天天听她唱歌的部分。
“唱歌的大师？戴面纱？奇怪的歌？”何笙的眉头微蹙，“钥匙在歌声里……难道线索真的在这里？”
“这太离奇了。一个现代的犯罪集团，会用这种近乎玄学的方式传递信息或者掩盖什么？”
“越是离奇越有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颜舒的思维没有被常理束缚，“‘守望者’研究‘永生’，本身就已经超出了常规。他们内部存在一些特殊的仪式或者沟通方式，并不奇怪。”
何笙点头，并迅速做出决定：“我们分头行动。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镜子’和颜雨霏。如果他们离开，保持安全距离跟踪，随时用手机定位共享位置。我去想办法查那个唱歌的大师。”
“你具体打算怎么查？”
“你刚才不是听到，那个消息来源是启明集团公关部的一个员工吗？”何笙站起身，“我去会会她。”
“你知道她是谁？现在在何处？”
“启明集团的员工餐厅或者附近的咖啡馆，总能找到的。”何笙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我有办法让她开口。”
说完他不再停留，快速离开了西餐厅。
颜舒独自留在原地，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个角落。
雨霏和“镜子”的谈话似乎真的结束了。
“镜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依旧是那种斯文的笑容。
雨霏也跟着站起来，帽檐压得更低了。
“镜子”似乎说了句什么，然后率先朝着餐厅门口走去。
雨霏犹豫了一下，也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颜舒立刻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假装也要离开。
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两人身后。
走出餐厅，“镜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像是在等车。雨霏则低着头站在他旁边，显得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