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来请徐大人,助本宫一臂之力。”
这话一出,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徐逸辰表情微微一闪,随即迅速恢复平静。
他的脸上仍保持着恭敬的笑容,语气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殿下谬赞了,徐某何德何能,竟能让殿下如此看重?”
“而且殿下本就入主东宫,又有什么需要在下相助的呢?”
姜承焕淡淡一笑,眼神透着目光锐利:“徐大人不必自谦,你如今早已入军机阁,便已是朝堂中不可忽视之人。”
“更何况,你不仅得父皇看重,更得兵部尚书赵长庚青睐。”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停顿了片刻,随即意味着深长地看着徐逸辰:“如此人物,若能助本宫,日后本宫登基,必不相忘。”
姜承焕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这分明就是向徐逸辰伸出了结盟的橄榄枝。
更是明确承诺,若他继位,徐逸辰必有封赏!
姜承焕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盏,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的开口说道:“本宫知道,徐大人素来精兵法,连赵大人都对你颇为钦佩。”
“若本宫未来登基,必封你为镇国大将军,执掌天下兵权,如何?”
听到姜承焕这话,纵然是徐逸辰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镇国大将军!
这不仅仅是一个封号,而是大盛军权的最高象征,象征着指挥朝廷所有兵马的权势滔天之位!
历代以来,镇国大将军之位皆是皇帝心腹,甚至连兵部尚书都难以比肩。
而现如今,姜承焕竟然直接许诺徐逸辰镇国大将军之位!
毫无疑问,姜承焕此次前来,可谓是诚意十足。
若是换作旁人,恐怕此时早已兴奋不已,当即表态效忠。
但是徐逸辰却依旧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甚至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太子抛出如此重磅,又何尝不是一次试探?
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态度,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愿意站在他这一边。
想到这里,徐逸辰的眼神中闪过几分幽深,但脸上仍保持着恭敬的笑意。
他举起酒杯,恭恭敬敬的和姜承焕碰了碰杯,语气诚恳的开口说道:“殿下厚爱,徐某感激不尽。”
姜承焕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的神情却没看出他的态度来。
“哦?那你的意思是……”
姜承焕的目光落在徐逸辰的身上,手中酒杯轻轻转动,笑非笑地看着徐逸辰,仿佛在等待他给出更明确的答复。
太子如今的储君位虽然稳定,但他比谁都清楚,储君之争,远未结束。
五皇子姜承晞,素有贤名,广结朝臣,礼部、工部多有支持者,甚至唐渊也未曾明确表态。
三皇子姜承煜,则更为激进,向来得兵部支援,赵长庚与私交匪浅,如今朝中武将皆效忠于他。
太子想要稳定储位,必须在军机阁里拉拢足够多的支持者。
而自己,就是那个最有潜力的目标。
但……自己真的要投效太子吗?
徐逸辰眼神微微下扬,声音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乃储君之尊,未来登基之时自然,会有无数臣子愿意效忠。”
“殿下如今乃储君之尊,未来必然君临天下。”
“但储君之位既立,陛下自有考量,徐某不过一介臣子,岂敢妄加揣测?”
“徐某刚入朝不久,不敢妄自揣测,更不敢贸然许诺。”
他说得极其恭敬,瞧上去事事顺从,但实际上却什么也没答应,反而把一切都推到了皇帝身上!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直接答应,照样一副打太极的模样,让姜承焕不由得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姜承焕眯了眯眼睛,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冷意。
“徐大人,你可是跟唐阁老学了个精髓啊。”
听到姜承焕略带几分阴阳怪气的语气,徐逸辰坦然一笑,目光沉稳的开口说道:“殿下乃天家之人,徐某不过是臣子,自然要谨言慎行。”
一番话不卑不亢,仿佛没有丝毫冒犯的态度。
但对于姜承焕而言,不事事顺应,已经让这位太子心中不爽。
姜承焕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片刻之后,他忽然轻笑道:“也好,本宫不急。”
“你是聪明人,未来的路,自然会做出选择。”
说到这里,姜承焕的语气停顿了些许,眼底闪过一抹深意,轻轻举杯:“今日只是随意一叙,徐大人莫要有负担。”
“而这次的谈话,也不会泄露出去,还请徐大人放心。”
“本宫欣赏你的聪明,但你也应该明白。”
“有些事,并不是只要想,便能置身事外的。”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话中之意却带着一丝隐隐的威压。
姜承焕就是在提醒徐逸辰,这场储君之争,他绝对逃不过。
徐逸辰神色未变,干笑这开口说道:“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姜承焕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淡然:“现如今你在军机阁任职,虽为旁听之臣,但旁听,并不代表你没有影响力。”
“今日军机阁议事,你提出‘北疆内乱’之策,兵部众人皆深以为然。”
“而赵长庚更是私下与你畅谈许久,想必……你们一定会探讨探讨此事吧?”
徐逸辰眼神微敛,暗自冷笑。
姜承焕果然是在试探自己与兵部的关系!
他在军机阁首次发言,便得到了兵部尚书赵长庚的认可。
甚至今日赵长庚主动邀请他赴宴,然已引起了姜承焕的警觉。
他试图探明自己与兵部的交情,看看自己究竟是站在太子党这一边,还是倾向兵部,甚至三皇子和五皇子!
想到这里,徐逸辰缓缓抬眸,微微一笑:“赵大人乃兵部尚书,徐某初入军机阁,方才向前辈请教几句,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至于共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微微顿了顿,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笑意淡然:“徐某见识浅薄,可不如赵大人那般看得清楚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