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雪粒,压弯了人最后的脊骨。
离开不久的濯聿面色苍白的跪在雪地里。
几个保镖守着他,目光冰冷。
像是在看管一个犯人。
我收回麻木的视线,
转身看向客厅里的不速之客。
阴鹜狠厉。
仅仅被盯着都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拐杖敲了下桌子,「怎么,连叫人都不会?」
我敛眸:「爸。」
掐着手心,又垂头道:「濯聿身上还有伤。」
濯鸿轻抿了口茶,神色淡漠:「动作太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收不好尾,我只好再送你们去进去玩玩。」
语调平冷,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攥紧了拳。
明白他这是在警告我们收拢权利的太过急切。
指甲深嵌手心,我竭力压制着胸腔的戾气。
可一想到他轻飘飘的一句送去疗养院,强压着的戾气险些失控。
气氛箭弩拔张之际,外面兀地响起道怒喝:「谁!?」
紧接着,二楼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其间夹杂着隐隐的痛呼。
我压下所有情绪,不动声色地挡住濯鸿视线。
余光里,几个保镖正瘫着脸拿下砸落头顶的热水袋。
可下一秒,棉衣,毛毯,又噼里啪啦的扔了一地,严严实实盖住雪地里跪着的人。
我没忍住勾了勾唇。
干得漂亮。
手背在身后,对二楼藏着的小狗竖起了大拇指。
濯鸿睨了我一眼:「不带出来见见?」
我装作没听见。
濯鸿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
而后,朝二楼招了招手:「出来吧,孩子。」
话音刚落,楼梯处传来欣喜喊声。
「濯叔叔!」
小狗亮晶晶的晃着尾巴跑了下来。
拉都没拉住,人已经直接扑进濯鸿怀里。
我大脑一片空白。
转身,怒声质问濯鸿:「你玩阴的?!」
「你配?」濯鸿冷笑,语气嘲讽:「小意是救过我命的恩人,是我干儿子,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混在外面的野人吗。」
谈意眨了眨眼,抱住他的手臂晃了晃。
我咬牙,气炸了。
行,真行。
合着就我一个纯种傻逼。
这些年藏着掖着,生怕濯家这群疯子欺负谈意。
结果踏马的这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
手心被悄悄勾住挠了挠,我臭着脸没应。
勾勾缠缠的手指变成了跪着的小人,谈意弯着眼,一边在我手心里画小人求饶,一边哄得另一个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还能软软地替雪地跪着的人求情。
我脸黑了又黑。
头一次发现谈意这逆天本事。
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直到濯鸿笑着放濯聿离开,临走前濯聿和谈意对视的那一眼。
我他妈脸黑了个彻底。
狗屁的不熟。
直起身,我再没了心情,直接冷声送客。
濯鸿眼角笑意仍未散,睨了我一眼,抚着谈意的后脑,叮嘱他受了欺负只管找上濯家。
我嘴角抽搐,简直一言难尽。
转身看向我,语气又是截然不同的冷淡:「你外祖那边我会交代,我濯鸿的孩子婚姻如何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跨出门,又淡淡补充一句,「别多想,看得是小意面子。」
呵。
老东西。
我一脚踹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