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慕云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到东塘院伺候已经快过去大半个月了。
一路上慕云都有些忐忑，寻了几个机会跟带路的丫头聊了几句，想要旁敲侧击探听一下老夫人找自己的目的。
但这丫头毕竟只是个二等丫头，说自己只是来传话的，旁的事一概不知，慕云只好偃旗息鼓，只闷头跟着朝老夫人的院子里走。
起先还不觉得，最近在东塘院待多了，慕云忽然觉得永宁侯府是真的很大。
有段时间没来回走，慕云还有些腿酸。
“慕云姐姐你没事吧？”
小丫头挺会察言观色的，发觉慕云脸色不太好，主动停下来看向一边的凉亭道：“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慕云本想拒绝，但想到她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捋清楚思路，就点了点头。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才为少爷做完午膳，这会子是真有些站不住了，我去坐一会就好。”
“没关系的，老夫人那边也不是很着急。”
慕云闻言眼眸微微一闪，应了一声到一边亭子里坐下。
“最近老夫人可还好吗？其实我本该抽空回去看看的，毕竟我也是老夫人提拔上来的丫头，不过少爷那边……”慕云咬住了唇瓣，欲言又止地苦笑了一下。
聂翊风不好伺候整个侯府都是清楚的，丫头果然就脑补成慕云被聂翊风磋磨着，没找到时间去看望老夫人。
她看向慕云的目光就带着几分怜悯。
虽然她只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头，但老夫人院子里事少，而且老夫人又是大家争相讨好的对象，连带着她们这些丫头走出去也会被人高看一眼，因此她日子过的还不错。
之前大家还羡慕慕云离开老夫人院子得了老夫人那么多赏赐，有人一脸嫉妒地说老夫人给慕云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倒像是嫁女儿准备嫁妆似的，可见老夫人有多喜欢慕云，想来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大公子也不会对慕云不好。
这慕云去东塘院根本就是享福的。
现如今看来，果然是每个院子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这慕云去了东塘院日子显然也不好过啊。
“老夫人倒是还好，不过你留下的那几张点心方子厨房里的厨子花了好久才复刻出来，老夫人吃过几次之后就嫌弃味道不对腻了不再吃了。”
“因着这个缘故，老夫人最近瞧着像是瘦了不少。”
慕云闻言眸子微微一动。
这么说，老夫人找她过去是因为嘴馋了？
慕云仔细回想，其实老夫人不是一个很重口腹之欲的人，从前她虽然能靠美食勾住老夫人，那也只是因为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吃东西或是吃得少了她会不舒坦。
都成侯府老夫人了，要是还为这点事叫自己难受那岂不是白坐到这个位置了？
恰好那个时候慕云能让她吃饭，所以老夫人就直接把她留下。
慕云不大相信老夫人对她有真感情。
真要说也是因为她的手艺。
毕竟原主本身就是老夫人给自家子孙准备的通房预备役，谁家好人对别人好是想法设法把人送到子孙床上去的？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通房也就只比低等丫头好那么一点点吧。
这要是被主子睡了却不得主子喜爱，那就是坐一辈子冷板凳的命。
偏偏身子还被破了，连嫁人改命的机会都无了。
残酷，却又十分现实。
原主的下场固然是十分凄惨，但其实大部分奴才的命也就是那样。
所以慕云才这么迫切地想要脱了奴籍恢复自由。
这吃人的王朝，她若是不拼一把只会成为时代底层的淤泥。
“老夫人这般，二房大夫人跟侯爷他们肯定很心疼吧？”
慕云继续套话。
“侯爷跟大夫人最近倒是来得少。”
“听说是世子最近在学院里遇到了什么事，两个人一个忙着找同僚斡旋，一个忙着找其他府上的夫人打探情况呢。”
“世子？世子能出什么事？”
书上这个点好似并未说聂景离遇上啥事啊。
女主素芸才刚当上聂景离的通房，两个人正你侬我侬最是情浓的时候，聂景离能遇上啥事？
“听说是因为即将要来咱们府上的贵客身份被旁人给知晓了，对方嫉妒，故意对世子下手。”
“啊？”慕云脑子嗡嗡的。
怪不得那位素芸早就提点要来府上的贵客迟迟未到。
那门口的地板拖了几百遍了还未曾有客人踏足。
她还以为是对方改主意不来了，没成想竟是因为聂景离出事所以推迟了。
慕云想起自己现在跟素芸也算是有些交情，为着能多掌握点侯府的消息好为自己的未来谋划，其实她应该想办法联系素芸去问一问其中细节好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利用的机会。
可理智告诉慕云这是人男主跟女主的事。
她一个小炮灰还是别参与了。
万一被男主注意到了，那她此前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世子有挺久没出门了，听说他新收的通房，就是素芸姐姐，慕云姐姐你应该还记得吧。”
才想到素芸，就听到丫头提起她，慕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记得。”
丫头一脸羡慕地说：“素芸姐姐陪伴在侧，已经被提为妾室了，往后咱们见了素芸姐姐也得喊一声芸姨娘了。”
慕云对此并不诧异。
男女主本来就是真爱，女主往上爬的速度当然不会太慢。
不过这才多久就成妾室了……可见素芸还是有些本事。
幸亏她早早就跟素芸握手言和了，不然若是按照原剧情来只怕她已经死透了。
换个角度想想，素芸升得快就代表她的靠山升得快，虽然她未必能靠得上素芸这棵大树，但只要不成为男女主之间的阻碍，想必就能规避许多原剧情带来的伤害。
“真好啊。”慕云感慨了一声，那丫头看她眼眶红红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想到了自己。
同样是老夫人院子里出去的，素芸已经成姨娘了，而她还战战兢兢伺候大公子，听闻大公子又是个不行的，哪怕慕云真的顺利成了妾室通房只怕也是个空壳子，一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慕云姐姐你别担心，以你的姿色，哪怕是想旁的出路也必然是能有个好结果的。”
慕云正想问你怎么忽然说这个，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注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