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已昏暗,府中老人皆守在床前。
“小姐,你可算醒了,来,药一直温着,喝了就好了。”
我仿佛回到了幼时,爹娘他们也是这么哄我。
这碗药似乎也没那么苦了。
可待我一口闷,李婶就往我嘴里塞了颗蜜饯:
“我们小姐啊,最是怕苦了,”
众人笑作一团,又说起了往事。
深夜,裴桓匆匆赶来。
看着虚弱的我,他忧心如焚:
“娘子,你怎么突然回将军府了?”
我便过头,不去看他。
一旁的小翠不知情,嘟囔着告状:
“王爷,王妃一早心疾发作,可府医却一个都不在,这才回了将军府。”
裴桓握紧我的手,面色惶恐:
“娘子,你现在可好些了?下次一定要派人告诉我好吗?
你都不知道我回府发现你不在时,我有多害怕,我的世界根本不能没有你。”
我伸手摸上他的脸,试图撕下一层面具。
很可惜,是真的,所以裴桓,这么多年你也曾以真心待我,还是说一直在演戏。
感受到我的手一阵冰凉,他很自然地将我的手握住,往里头哈气。
我叹了口气:
“裴桓,你真的怕失去我吗?”
“怕的话,你早上为什么把所有的府医调走呢?”
“怕的话,你怎么会一夜未归还这么晚才来呢?”
面对我一连串的质问,裴桓似乎早就想好了回答:
“漠北战事将起,我让他们到边关当军医,至于新的府医,我已经派人去另找了。
你知道的,陛下与我情同手足,今日议事忘了时辰,就回的晚了些,娘子莫怪。”
我的心宛若置于冰川。
简祈确实曾与你情同手足,可你那日跪在他面前求他赐婚,赐的是他爱的人。
自那之后,他最不想见的就是你。
裴桓,你的谎言一个接着一个,就不担心最后圆不上谎吗?
还是说,在你眼中,我傅书言从始至终就是个傻子?
我不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谎言,于是称累侧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