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东哥迟疑了下,再欲劝,却见姜南已经自己往前走去,只好作罢。
给她冻的体寒,怀不上孩子才好呢。
姜南心中暗道。
男主的主院栖月台大了些。
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从正厅走到了寝房。
寝房也分二进院。
一进有一个堂屋,和两个厢房。左厢房是寻常用膳的地方,右厢房是个书房,供主子抚琴作画,消遣儿的。
穿过几米的廊檐,便能走进二进院。
里面有个被厢房围住的四方天井,站在里面能看见万里无云的天。
天井之中,种了些花草和几棵参天的榆树,浓密的枝丫微微延伸到廊檐之上,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西边的小屋是我和凝珠住的,再旁边大一些的屋子是盏云姑娘一个人住的,姑娘的屋子在东边儿,那个,靠近爷的寝房,不过姑娘平时应该是要住在爷的耳房之中的,才好贴身侍奉爷。”
顺着东哥指的方向看去,姜南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寝室。
瞧着该有百来平,只她一个人睡,当真是有些奢侈了,不过想到自己平时只能住在男主房间的小卧之中又觉得自己偶尔能睡一睡自己的大屋子也不错。
“姑娘您的屋子里有浴池和小书房,后窗打开,便是种满荷花的池子,若是下雨,雨中赏荷,也别是一番风味呢。”
这么文雅么?
姜南又看向她寝室对面的屋子,比着她的小了些,但瞧着却是在正东方朝阳的位置。
“那是什么屋子?”
姜南问。
东哥笑道。
“若是主子爷夜里,突然要处理公务,自然不能在寝屋内啊,那便是爷的小书房了。”
懂了,若是不凑巧,要接见外男,便要去那个屋子里,相当于他处理公务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去外院的书房?岂不是更合理?
姜南没问出口,只跟着东哥进了自己的寝屋,虽说那盏云是个小绿茶,但这屋子置办的倒是挺合她心意的。
没有太过华丽,陈设雅致古朴,踏进去便是中堂,中间置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香炉,里面正升腾起袅袅青烟,更显古韵。
“左边儿帘子后是您的拔步床,右边的门后是浴池。”
姜南对古代的浴池没什么兴趣,换水也不方便,华而不实。
她直直的掀开帘子,进了内屋,便看到了。
好大一张床。
姜南嘴角抽了抽。
这么大的地儿,睡十个人都够了啊。
只是这个拔步床跟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小小的一只不同,大的她简直瞳孔地震。
最外面有三个台阶,床的地坪上摆置着圆桌,躺椅,春凳,书案,书架之类的。
边上是方才东哥说的后窗,扇形的,红木白墙,很是好看。
只不过,现在屋子里置了冰,窗户便是紧闭的。
再往里是两边雕有鹤立引颈,四角雕有祥云图案的围廊,围廊中间是挂着层层帷帘的。
没有人在里头,便系在了两边。
这层围廊中放有春凳和梳妆台和烛台,是供她熟悉的地方。
再往里又是一层帷帘,帷帘后面便是她睡觉的地方了。
这一层又一层的,蚊子怕是飞不进来了。
姜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又回身看向梳妆台,她少得可怜的首饰,正孤孤单单的躺在上面。
聊胜于无。
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南对着东哥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我想先小憩一会儿,约莫到了申时中,劳烦你再来唤醒我。”
东哥当即福了福身,就要下去。
姜南又道。
“哦对了,劳烦你备下热水,起来我想洗个澡。”
“姑娘安心睡吧。”
东哥又应了声,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姜南掀开床帘,躺了下去。
这床实在是大的惊人,她在上面来回滚动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撑着下巴,望着帘帐上的暗纹发呆。
现在进是进来了。
就不知道男主会不会因为她是崔氏主母送来的,随便寻了她的错处将她打杀了。
不会不会,她这张脸就是救命的,男主还想透过她藉慰,当前应该不会杀了她。
男主的五个红颜知己,除了已经死去的江浸月,她已经遇到了一个丫鬟盏云。
还有落魄贵女温棠隐,高冷的江湖女子燕星蓝和艳名天下的花魁伏香没见到。
她在这些曾与男主同生共死过的女人当中,是份量最轻,最膈应人的。
姜南有些脑子疼。
狗男人,艳福不浅,个个儿都是美人。
环肥燕瘦,各种类型,都让他收集上了。
早知道要穿越,她就把某宫斗小说全文背诵了。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千万别是地狱难度,她只是想活着,可不是想跟美人儿们争男人。
也不知道是叹的今天的第几口气,姜南终于眼皮子打架,睡着了。
但她睡得不是很安稳。
朦胧间,做了个梦。
一会儿梦见江浸月坐在镜子前梳头,转过头来怨愤的看着她,一会儿梦见崔徵掐着她的脖子问她,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姜南只觉得呼吸困难,捂着脖子求饶。
没有目的的,大人,我只是爱你啊。
说着姜南眼泪都出来了,那滴晶莹顺着白皙的面颊缓缓滑入鬓角的发中,消失了。
……
崔徴的公务处理起来很快,将奏折批阅了之后,将需要皇帝亲自定夺的放到了一旁,将他能处理的分发到六部。
由着子牙将这些奏折再送去该去的地方。
一番忙下来,天儿也才擦黑。
各个院子都已经掌了灯了,盏云倒是早早的就遣人来问了崔徴晚膳要如何安排,被崔徴随意打发了,只说是已经吩咐犯月准备了。
闲下来的刹那。
崔徴耳边好似又响起了犯月期期艾艾的声音,带着勾人的尾调。
他磨搓着指腹,回味着那女人耳朵的绵软,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消片刻,又舒展开。
掩人耳目的东西,自然要假戏真做。否则,以陈氏的敏锐自然会知道自己当年的御前之言是谎话,欺君之罪被她拿捏了,往后还不是她要什么便得给她什么。
左右不过是多一个女人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崔徴捏了捏眉心,吩咐人提灯回院子。
到的时候,东哥已经将沐浴的水备好了,正准备去唤醒姜南,见到崔徴进来脸都白了。
想是没想到崔徵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直直冲着偏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