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么仗，我这是带孩子们出去见识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你说是不是啊，勇儿？”
说着，拍了拍身旁蓝勇的肩膀，
蓝勇被他爹一巴掌拍得差点岔气，连忙点头称是。
哼，一群粗鄙武夫，懂什么？
老子要去哪里能让你们知道？
我这是让我家孩子们当太孙侍读去。这
等好事，能告诉你们这帮子糙汉子？
一个个的就惦记着抢功劳，这没事可不能让人给抢了！
说出去，不定得怎么眼红呢！
一个个的，就知道在战场上耍横，这脑子啊，就是不行！
还得是我蓝玉，目光长远，这可是太孙，将来的皇帝！
到时候，嘿嘿，我蓝家可就飞黄腾达了！
常升还想再问，却被随后赶来的徐辉祖一把拉住。
徐辉祖心中暗自叹息，这常升也是个不经事的。
蓝玉明摆着不愿意说实话，你问他管个啥用？他能跟你说实话？
他这是心里有鬼，故意遮掩呢！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还是得静观其变。
徐辉祖朝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蓝叔既然不愿多说，咱们就别多问了，省得惹他不痛快。”
蓝玉见他们不再追问，便招呼子孙们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
徐辉祖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疑虑更深。
他招来心腹，低声吩咐道。
“你带几个人，远远跟着，看他们到底去哪，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蓝玉是什么人，那可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老狐狸！
他早就察觉到有人跟踪，故意带着队伍在城里绕了几圈。
专挑人多路窄的地方走。
跟踪的探子被甩得晕头转向，等好不容易追到城外。
却发现蓝玉一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
另一边，朱允炆在吕氏的催促下，早早便收拾妥当。
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期待。
坐上了前往韩辰住处的马车。
马车内，吕氏拉着朱允炆的手，细细叮嘱。
“炆儿，到了韩山长那里，一定要好好表现，切不可失了礼数。你皇爷爷对韩山长可是言听计从，你若是能得他青睐，将来……”
吕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允炆打断。
“母亲，孩儿省得了。”
朱雄英，你个黄毛小子，就算你娘再得宠。
将来这天下，也未必是你的！
……
蓝玉带着子孙们抵达时，韩辰正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韩山长，学生蓝玉，携子孙前来拜师！”
蓝玉身后众人一进门就跪了一地。
韩辰放下茶杯，看着眼前乌压压跪了一片，不禁有些头疼。
这蓝家的人拜师，也是壮观！
这阵仗，搞得他这里跟聚义堂似的。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想拜师可以，先考试，考过了再说。”
韩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说话。
考试？蓝玉愣了一下，他戎马半生，还真没经历过这玩意儿。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韩山长果然与众不同，连收徒弟都要先考试。
蓝玉的儿子们倒是跃跃欲试。
对这位敢说“造反”也不怕的韩山长，充满了好奇和敬佩。
蓝玉刚要开口，就听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了韩辰小院门口。
“这又是哪位？”
蓝玉心中暗自纳闷，这韩山长，名声传到这种地步了？
收个学生都一波一波的！
马车帘子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吕氏带着朱允炆款款走下马车。
“妾身吕氏，携犬子，拜见韩山长！”
蓝玉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吕氏怎么来了？
带着朱允炆来凑什么热闹？
这吕氏，野心大着呢！
先前是朱雄英失踪，她才想着扶持自己儿子上位。如今咱那甥孙回来了。
这皇位，必须是朱雄英的！
蓝玉斜眼瞥了一眼朱允炆，心中暗自冷笑。
朱允炆看着跪了一地的蓝家子弟，心中也是一阵厌恶，一群粗鄙武夫。
也配和自己一起读书？
他可是未来的君王，这些武将，不过是自己手中的刀罢了。
将来还得乖乖听命于他！
只是碍于母亲也在，朱允炆只能把这些不满压在心底，装出一副谦恭有礼的样子。
“不知吕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回山长的话，学生久仰山长学识渊博，特地带着犬子前来拜师，还望山长能够成全！”
“哦？原来是想拜师啊？既然如此，那就跟他们一起考试吧，只要通过了我的考核，自然可以留下。”
吕氏心中一喜，连忙谢恩。
朱允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一个考教，自己熟读四书五经，还不是十拿九稳？
但他看到考题的时候，顿时傻了眼。
自诩满腹经纶，却从未接触过算学、地理这些“旁门左道”。
“这……”
朱允炆指着考卷上的题目，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算什么？我等读圣贤书，习的是治国平天下之道，岂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等数术小道之上？！”
韩辰闻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勉强的孩子。
“哦？那依你之见，何为‘大雅之堂’？治国平天下，难道就不需要这些‘数术小道’了？”
韩辰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允炆，眼中满是戏谑。
朱允炆被韩辰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却又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说道。
“自然不需要！国朝自太祖皇帝起，便以儒治国，以孝治天下，只需……”
“只需什么？只需像当今圣上一样，把人分个三六九等？嘴上随时重儒，用的却是法家的苛刑峻法？还是说，只需像太子一样，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从小就被教导要以仁孝治国。
朱允炆心中，自己父祖都是仁君典范，不容任何人置喙。
韩辰如此肆无忌惮地评判，简直是十恶不赦！
朱允炆强压着怒火，指着韩辰的鼻子，高声说道。
“你，你，亏你自诩为人师，却无君无父，如此无礼，何以为人师表！”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韩山长，竟然如此大胆！
蓝玉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
这韩山长，简直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