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以后,我对姥娘是形影不离,整个人也安分了很多。
对于那画室更是避恐不及,连带着画室后院的井都不过去打水。
“小福,去给姥娘打盆冰水,要快。”
又是一个女客人前来参拜,姥娘也依旧按照步骤寻我打水。
只是这次,我却是紧紧低浸着脑袋,慌张的捞完水就跑,连画室的轮廓都不敢去看。
手也不住的在身上紧蹭着,试图减轻那天手上抓握黏腻洇湿的触感。
“瞧瞧你这丫头,毛手毛脚,打个水咋还有狼撵你啊。”
姥娘看到我这样,忍不住笑着打趣了起来,叼着的烟嘴咕噜噜的从她斜撇的嘴角冒出白烟。那张薄的像纸一般的嘴唇一开一合看似是在指责我,
但我心里明白她对于我如今听话的表现十分满意。
我尴尬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从上次从画室回来后,姥娘的行为也变得越发古怪。
她的体温变得越来越低,
甚至就像死人一般,还总是喜欢偷偷的丈量抚摸着我。
“姥娘,你做什么?你的手好凉,摸我的脚好冷啊,怎么不睡觉啊?”
我揉着眼睛缓缓坐起身看着站在床榻角落的姥娘,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诶呀,这不是你脚露出来了吗,姥娘怕你冻到,这不就给你放回去吗,行了,快睡吧。”
姥娘一反常态缓慢的说着,对我的态度也是好之又好。
那宽大的手掌搭在我的被子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嘴里也不住的哼起了歌哄我入睡。
我装作无事将脚缩了进来,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死死的闭上了双眼。
为何要摸我的大拇脚指......
闭上眼,品过味只觉得她最后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打量,
模样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而是在案板之上鱼肉......
很快,我再次验证了姥娘和画室鲛人图的古怪,
“听说了吗?刘家那个大丫头刘大美死了,死的可惨了,婆家嫌弃晦气尸体直接卷铺盖扔乱葬岗里了,尸体还让狼给掏了,肚子肠子啥的......啧啧啧。”
“知道,知道,可吓人了,也不知道是咋整的,太突然了,前几天还感慨呢,说好命,要是这样的话那还是不如嫁的不好呢,大虎妈不也是吗?突然就死了,真是人各有命啊。”
门房外传来琐碎窸窣的婆子交谈声,我抿着嘴唇屏住呼吸的仔细听着,
手指紧紧的扣住了抓握的扫把,指甲不禁扣进了把手里,
鲜血顺着扫把柱子不住的流淌下来,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明明是烈日高照的午头,我却再次起了一身冷汗。
“高嫁,刘大美的死亡、大虎妈的死亡,接二连三的破除石女诅咒。”
我反复的嘀咕念叨着,越说声音越小,心脏不住的砰砰乱跳着。
再加上我前几日偷偷去姥娘卧房所看到的一切,
所以可怕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在脑海中不断闪回,片段还是拼接。
我缓缓抬起眼,直勾勾的盯着画室那禁闭落了锁的红木门。
门板掉了些涂漆,露出里面褐色的木屑,蜡黄的窗户纸半吊的站在上面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像一个引诱人去探寻秘密的黑洞,张大着无比可怕的巨口。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再次产生了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