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华心中疑虑渐深,弹幕此时又刷新了。
【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好奇了,这徐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太太原本对芳蕊和徐家公子这门亲事在意的很,怎么又突然觉得徐家不妥了?】
果不其然,下面有个弹幕神神叨叨地冒了出来。
【你们是不知道,这徐家啊,可不是一点的不妥。】
底下的文字瞬间飞速刷了起来。
【什么什么?展开说说。】
谢静华不动声色地看着头顶的内容,心一紧,也跟着一起期待起了下面的回答。
【我悄悄告诉你们,那个徐家公子啊,有龙阳之好,是个断袖!】
断袖……
此话一出,谢静华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玲珑察觉到异样,低头看去,竟发觉自家夫人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夫人!您怎么了?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奴婢这就去为您唤太医来。”玲珑说着就要出门,
“无妨。”谢静华拉住玲珑,顿了顿,“许是有些累了,我自己缓缓便好。”
她说着话,余光却一刻不离头顶的弹幕,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所幸弹幕此时也很震惊,没人注意到谢静华的异样,一句句文字飞快地闪过。
【不光如此,那徐家公子家里还养着不少相好呢。全靠徐家把这事儿压的紧,这才半点风声没透露出来。】
【这么说来,秦氏给女主换亲还真是换错了,怎么能让女鹅嫁给这样的人呢。】
【啧啧啧,你们真以为那永宁侯世子就是什么好人了?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两边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永宁侯世子好赌,家底早就被败光了。之所以现在结亲,只不过是想寻个冤大头侵占了嫁妆还债而已。】
这些话飘过,谢静华脸色愈发难看了。
若不是她故意压着怒火,此刻非把她气得再吐一口老血出来不成。
她原以为徐家公子品行端正,芳蕊嫁过去不会吃亏,却不想暗地里竟是个断袖。
再说那永宁侯府,表面上光鲜亮丽,竟也如此腌臜不堪,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看这情形,永宁侯府怕是早就惦记上了她给芳蕊准备的嫁妆,只等着芳蕊嫁过去,填补他们家的空缺。
可怜她这都一把年纪了,自认精明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被这两家子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
若非如今头顶的“弹幕”提醒了她,她怕是真的会亲手把芳蕊送进这吃人的狼窝。
思及此,谢静华心中怒极。
好啊,永宁侯府,徐家。
她非要把这两家的把柄给揪出来不可,叫他们在京城再也抬不起头。
“玲珑。”她转头吩咐,“你去找几个人出府去,再给我好好查查徐家和永宁侯府的底细。”
说罢,她又补充:“仔细着些,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玲珑内心困惑,要说这两家人的底细,早在给芳蕊选亲时就已经查过一遍,也大致了解过了。
事关芳蕊的婚事,老太太自然是上了心的。
如今却为何又要重新调查两家?
不过,看着自家夫人面色不悦,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她到底是没再多问,应了声便下去准备了。
应当是因为此刻没什么事,头顶的弹幕也稀稀拉拉的,时不时才冒出来那么一句。
有弹幕察觉到了不对:【老太太怎么还派人去查永宁侯府和徐家了?难不成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不是说这老太太早该死了么,要是真的被她给查到了,后面的剧情该怎么发展啊?】
谢静华不动声色地瞪了头顶的弹幕一眼。
这些个弹幕,又在说些咒她去死的晦气话。
【放心吧,她查不到什么的。】
【此话怎讲?】
【永宁侯府和徐家早就做足了准备,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抓到把柄?她之前什么都没查到,如今就能让她查到了么?】
谢静华心一沉,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其实这些弹幕说的不无道理,她也懂得,只是心中总是有些过不去。
果不其然,玲珑晚些时候回府,只是恭恭敬敬道:“夫人,奴婢带了人去查,两家都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不知您心中究竟有什么顾虑?”
虽说早已料到结果,谢静华仍有些不死心:“那徐家公子的房中,可有男侍?”
弹幕说徐家公子私底下养了不少相好,那他身侧说不准有男人随侍。
“并无。”玲珑却是疑惑地摇了摇头,“倒是有两个通房丫头。”
谢静华眉头蹙的更深,那徐家竟真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为了遮掩自家的丑事,竟然给断袖的儿子塞了通房丫鬟。
至于那永宁侯府就更不必说了,毕竟是勋贵家族,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又能想到这座府邸已然亏空,只剩下一具光鲜的躯壳了。
“罢了罢了。”谢静华叹了口气,却依旧愁眉不展。
此时单单凭她一人之力,又不能走漏什么风声,一时半会儿的确是很难查得出来。
只是……
谢静华越想越觉得不忿,心中郁结。
如今她知道了这两家的腌臜事,是断不可能再把芳蕊嫁过去了。
到时她主动放弃了婚事,秦氏只怕是会赶紧上赶着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可她如今偏偏又拿不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先前她对这婚事如此上心,秦氏都看在眼里,眼下恐怕她说什么秦氏都不会相信了。
虽说她和大房一家子关系并不亲近,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宋窈被送进那样的龙潭虎穴。
秦氏惦记了许久徐家这门亲事,若是让宋窈嫁过去,便是要让她守了活寡。
别的暂且不提,她呕心沥血地经营了将军府这么多年,要真让宋窈嫁过去,到时候还不是折损了将军府。
思来想去,谢静华重重叹了口气。
玲珑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您这都忧心一整天了,究竟是所为何事?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奴婢瞧着实在是担忧得紧。”
有头顶的弹幕盯着,谢静华也不好把此事全部告知玲珑,容易引起怀疑不说,也不好解释。
总不能真的告诉玲珑,她头顶有文字一直在提醒她吧,这实在是有些荒唐。
于是,她只得含糊不清地解释了一通,只说永宁侯世子和徐家品行不端,不适合结亲。
谢静华自认有几分谋略,如今对此事却是一筹莫展。
“这可该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递了封信给谢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