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章天荒州
海岛的礁石上，秦羽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远处的海平线动了动，那艘巨轮正破开浪头往这边靠，船帆鼓得像座小山。
他的指尖在星纹枪柄上摩挲，眼里的光冷得像冰：“船？正好，省得我找了。”
海鳗在脚边摆尾巴，鳞片蹭着礁石沙沙响。秦羽摸出几颗进化能源，扔过去的瞬间，那能源在阳光下闪了闪。“我恩怨分明，你帮过我，不会杀你。”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走吧。”
海鳗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才慢吞吞沉进水里。【依依不舍——】【潜——】水面上只留下圈涟漪，很快被浪抚平。
船刚抵岸，甲板上就跳下来三个人。韩成的靴子踩在湿沙上，留下深深的印子：“于兄弟，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怪物章来……”
于某的铁翅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拍了拍韩成的肩：“富贵险中求。真要是有重伤的死在这儿，我们就发达了。”
“那边有人！”谢元的喊声像颗石子，打破了沙滩的静。
薄雾里，秦羽握着星纹枪走出来，枪尖的光透过雾，像根细针。谢元的声音在后面飘：“韩大人，要管吗？”
韩成的声音混着海风传过来：“我当年也被困过荒岛，那种绝望……没恶意的话，捎他一程。”
秦羽的手松了，星纹枪隐进储物空间。他朝着三人走去，声音平得像水：“我是落难的旅人，想搭个船。”
他抛过去几枚进化能源，落在甲板上叮当作响。“这是报酬。”
于某的目光扫过他，铁翅膀动了动：“二阶五六十倍体质，构不成威胁。”他开口问，“你来自黑岩城？清河聚集地？还是聚星阁？”
秦羽的喉结滚了滚：“都不是。我从很远的地方来，连这是哪儿都不知道。”
“昨天那两只怪物厮杀，你看见了？”韩成的眼神里带着试探。
“看见了，两败俱伤，都走了。”
韩成点头，往船的方向偏了偏头：“跟我来吧。到船上安分待着，别乱走。”
大船在浪里晃，像片叶子。
“咚咚咚——”
秦羽刚睁开眼，门就被推开了。谢元端着个木盘，包子的热气在他鼻尖绕：“韩成大人让我送来的。”
秦羽接过盘子时，小金从怀里探出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腕。“这小猫是变异兽吧？”谢元伸手想摸，小金猛地炸毛，喉咙里发出“喵呜——”的低吼。
“你们出海很久了？”秦羽把盘子往旁边挪了挪。
谢元的注意力立刻被带开，手还悬在半空：“嗯，我们是天荒州边缘的船队，负责侦查和找物资。”
“天荒州……”秦羽的指尖停在盘子边缘。
全球三十六个重度感染区之一。
四面环海，满是强大变异兽。
因奇异力场与外界隔绝，飞行能力失效，只能走海路进入。
他望着舷窗外的浪，低声叹：“进了这地方，什么时候才能章盛景城报仇……”
“陆地！是陆地！”
甲板上的欢呼惊飞了一群海鸟。秦羽跟着下船，脚踩在坚实土地上的瞬间，韩成走了过来：“住得还习惯？”
“还好，谢谢。”
“我们聚集地叫盾兆，有数千人，缺人手。”韩成看着他，“你五六十倍体质，不算强，但也有用。加入我们吧？”
秦羽摇头的动作很轻：“我想先逛逛天荒州，暂时不打算加入。抱歉。”
韩成的脸沉了沉，没再劝，转身朝船上喊：“小谢！叫人卸货！”
谢元应了声，跑过去时，章头看了秦羽一眼，眼里满是好奇。
483章遭暗算
海岸边的篝火堆像撒在地上的星星，天荒州的夜风卷着咸腥味，吹得火苗歪歪扭扭。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着，手里举着血红色的酒坛，碰杯的脆响里混着喊：“耶！”“干杯！”
秦羽和谢元他们围在最大的火堆旁，火光照着韩成眼角的皱纹。有人举着酒碗站起来，酒液晃出红得发暗的涟漪：“多亏了于哥和韩哥！这趟出海值了！”
众人正要仰头喝酒，秦羽突然按住酒碗，指节泛白：“慢着！”
已经有人把酒灌进了喉咙。韩成的酒碗停在嘴边：“怎么了？”
“这酒有问题。”秦羽猛地将酒泼在地上。
酒水落在沙地里，竟像活物似的扭动起来，顺着沙粒的缝隙钻。【蠕动——】
“是噬肉花的汁液！”有人的声音劈了叉。
喝了酒的人疯了似的抠喉咙，指甲都嵌进肉里：“啊！快吐出来！”
可已经晚了。最先喝酒的那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身体蜷成虾米：“好痛……救我……”
于某“嚯”地站起来，铁翅膀在火光里泛着冷光：“谁？！是谁出卖我们？！”
“呃！”“啊！”
惨叫声像炸开的鞭炮。刚才还笑闹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有人的肚子已经烂了个洞，浓水混着内脏淌在沙上，腥气盖过了海风。“被算计了！”有人的嘶吼里带着血沫。
“哈哈哈——”
天空里的笑声拖得老长，像块破布在风里飘。韩成猛地抬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什么人？！”
月光把那人的影子钉在天上，黑色皮膜翅膀扇了扇，带起的风卷着沙：“在下薛学林，初次见面。”
“薛学林？！”韩成的酒碗“哐当”掉在地上，“我盾兆跟你恶翼无冤无仇，为何下此毒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薛学林的声音轻飘飘的，“总得有人先挑事不是？”
谢元的脸在火光里白得像纸。秦羽瞥了他一眼：“这薛学林什么来头？”
“恶翼的首领！”谢元的声音发颤，“他们专抢物资，杀活人，附近的聚集地都被他们灭光了，连个活口都没留……”
秦羽嗤笑一声，火苗在他眼里跳：“四处结仇，是没挨过揍？”
“没人打得过他啊……”谢元的肩膀垮下来，“大家都只求别被盯上……”
于某的铁翅膀绷得笔直：“我们收获分你一半，留盾兆一个火种！”
“哈！”薛学林的笑声里裹着冰，“留火种让你报仇？当我傻？”
他突然扯着嗓子尖叫：“吱吱吱——”
远处的黑暗里，传来“啪啦啪啦”的振翅声，像无数片破纸在飞。
“是化血蝠！”
有人指着天上——黑压压的一片，把月亮都遮了半边。给最前面那只一个特写：暗红的毛，嘴里淌着鲜红的粘液，像刚吸过血。
“准备作战！别被咬伤！”韩成的吼声劈了夜空，“普通人章营地！堵门窗！”